從皇城出發,不過才三五天的時間,柳青蓮就已經被折騰得瘦了一大圈。此時的她一邊埋怨著母親出此下策,一邊憎恨著柳音音害她不淺。
馬車裏,紫嫣端著湯藥送到柳青蓮的嘴邊,哄著道:“小姐啊,這藥雖苦卻能治病,您還是盡早喝下吧。不然,這一路的辛苦,加上您這病情不穩定,隻怕……”
紫嫣看著柳青蓮日漸消瘦的臉龐,心裏有些不忍,故而沒有往下說。她是李婉茹身邊的大丫頭,此番隨柳青蓮出行,一來是照顧她的身體,二來是監視柳音音與趙文瑄之間的感情。可自從出了皇城,柳青蓮就莫名其妙地病倒了,柳音音倒是讓隨行的大夫小心照顧著,可主子這病卻一直沒有好轉。
哎,若是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她怕是也挨不過夫人的板子了。
“小姐,您喝一口藥吧。”想到李婉茹臨行前對她的囑托,紫嫣再一次將藥碗送到了柳青蓮的嘴邊,但柳青蓮卻別過頭,眼睛裏滿是憤慨,“他們在一輛馬車裏?”
紫嫣心裏暗暗歎氣,“是”
“那個賤人,說得好聽,帶著我一起出行,可自從上路就把我自己扔在這裏,還害得我生病,這是要在半路上弄死我嗎?”柳青蓮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劇烈地咳了起來。
“小姐,您這又是何苦呢?”紫嫣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小姐,您生那個女人的氣,可犯不上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還是把藥喝下去吧,一會兒就要涼了。”
“不喝!”柳青蓮一揮衣袖,將藥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指著紫嫣怒道:“滾下去,別在我麵前礙眼。”
紫嫣詫異地看著柳青蓮,見她眸中的怒火更勝,到了嘴邊的話硬是被咽了回去,將破碎的藥碗收拾好之後,便出了馬車,同車夫一起坐在外麵。
而另一輛馬車裏,趙文瑄一路品茶看奏折,沒有一點趕路的疲憊,到像是出來遊山玩水了。柳音音也本著看看風景的心思,一路上倒也十分的愜意。
隻是……
“將軍,麻煩您把腳往那邊挪一挪,我想躺一會兒。”
柳音音之前準備的粗陋馬車被趙文瑄指派給了柳青蓮,他們現在乘坐的這輛卻是趙文瑄自己的馬車、皇城中獨一無二的奢華。
趙文瑄掃了一眼柳音音,又看了看馬車內的空間,挑眉調侃道:“這麼大的馬車不夠你折騰,非要騷擾我?我可否把你的這種行為當成是搭訕?”
‘搭訕’?
柳音音差點被自己的吐沫嗆著。這種人居然也知道搭訕?
“馬車是很大,可是我想躺下來啊,隻要你把腳挪一挪就好了。”
“如果我不呢?”趙文瑄放下手中的奏折,一臉挑釁地看著柳音音,他就是要看看這個女人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不願意就算了。”柳音音翻了個白眼,自己重新坐回原處,順便調整了一下坐姿。
趙文瑄有些意外,自從那日在書房暢聊一個下午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十分的微妙。趙文瑄對柳音音的關注點又多了一個,甚至想直接詢問她還有什麼詭計心思。
柳音音也感受到了趙文瑄對自己態度上的變化,因為行事越發的囂張。按著近幾日的行事風格,柳音音絕不會乖乖讓步,可現在……
趙文瑄見她歪著頭靠在車壁上,心裏忽然間有些不忍了,用腳踢了踢她的腿,見她睜開眼望了過來,有些別扭地說道:“你過來,躺在這裏。”
趙文瑄自動自覺地挪了挪位置,將最舒服的地方讓給了柳音音,還一臉嫌棄地哼道:“女人就是麻煩,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柳音音臉上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但是心裏早已樂開了花。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其實也沒表麵上那麼冷血,隻是個外冷內熱的漢子罷了。
柳音音剛躺下沒多久,就感覺到馬車猛然間一震,隨後就聽到林申的怒吼,“放肆!誰敢劫車,格殺勿論!
柳音音‘噌’地坐了起來,下意識地將靴筒裏的匕首抽了出來,一臉戒備地看向四平八穩的趙文瑄,“可能是你這破車太招搖,把土匪引來了。等一下等我指揮,不要輕舉妄動。”說完,柳音音掀起車簾的一角,查看外麵的動靜。
趙文瑄一直保持呆愣的狀態,直到眼睜睜地看著柳音音拿著匕首衝了出去方才回過神來,他是大齊的兵馬大將軍、是大齊的戰神,他用得著一個女人保護?
趙文瑄深呼吸一口氣,這個該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