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不解，盯著屠夫，“你不想要長生嗎？”
“不想。這是我答應你的事情。”屠夫很是自然的說道。
萬破山一個眼神，衝過來的侯君和雷雲獨角獸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屠夫，你……”
萬破山已不知說什麼好了。
長生，光是看看暗流島一眾、西荒、北域和中土的所做所為，便可以知道那是多麼寶貴，可屠夫居然連眉頭都不皺，就讓給了萬破山，這叫萬破山還能說些什麼。
衝過來的金二也被禁錮。
屠夫看了金二一眼，給萬破山說道：“我現在就隻想一件事，偏南他們三個能恢複過來嗎？”
萬破山一揮手，偏南、侯君、雷雲獨角獸來到近前，細細探查一番，無果。但他們三人瞳孔驟然一散，又是一聚，仿佛什麼也不知道般看向萬破山和屠夫。
“這是怎麼了？！”
偏南看著屠夫滿身傷勢，關切問道：“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屠夫苦笑不語。
萬破山身上的乳白色光芒仿佛和之前的仙丹一樣，吞吐著仙氣，和整座仙山融為一體。
解決了偏南三人，屠夫和萬破山正準備處置金二，萬破山抬起手就欲廢了金二的修為，叫金二淪為一個廢人！
可是，他抬起的手久久不見落下，隻看見他麵色陰晴不定，不斷變化，最後居然是一怔，滿臉苦澀。
“怎麼了？”
屠夫急問。
萬破山苦笑不已，“屠夫！假的！都是假的！！”
“什……什麼是假的？！”
屠夫隻覺嗓子發幹，艱難的咽了口唾液。
萬破山落下手，仰望上天，“這賊老天，根本沒有活路。夔牛一脈是對的，長生……成仙……都是假的。”
“你吃了仙丹，傷勢和實力都恢複如初，難道這也是假的？！你沒有成仙？！”
屠夫急問。
“仙……嗬嗬，我總算明白了，仙是什麼？”
萬破山收回望向上天的目光，反而環視四麵，看著這片仙山，“仙是什麼？！仙是山上人！不過是爬上了山而已！我們……已經走不出這座山了……”
“不、不會吧……”
屠夫不敢相信，就連金二都愣了。
“你試試吧。”
萬破山探手一指。
屠夫朝著山下掠去，下山沒有上山那麼難，很快，他就掠到了山腳下，他回過頭，想給萬破山傳音，可轉念一想，還是真正走出仙山再穿也來得及。
最後一步，他向前邁去，那一片空間就在半尺之外，即便三歲稚童也能夠輕易走到，屠夫心中自信滿滿，可抬起腳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心生擔憂，然後便是落腳……
落腳……落腳……落腳……
“啪！”
落到了地麵，仙山仿佛往外延伸了半尺！
還在仙山中！
“不！”
屠夫不信邪，一步一步的向外踏步，可即便他飛掠起來，也脫離不了半分。
“別費勁了。回來吧。”
萬破山傳音過來。
屠夫垂頭喪氣的向回走，仙丹已吞，仙山無阻，很快就爬了上去，遠遠看到萬破山站在一處林間。
屠夫心中一動，發現那是之前道祖枯骨盤坐的地方，而現在，那具枯骨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萬破山。
“你、你、你……”
屠夫驚的說不出話。
萬破山身形不動，輕輕點頭，“是的，我最多能走到這裏。”
“所以，道祖得到了仙丹，吞服之後，發現真相，然後枯坐邊緣！”
金二滿麵的死灰，“可是，他為什麼會死？他為什麼隻是一具枯骨？！山上人，也是仙，也有長生啊！”
“不，沒有長生。”
萬破山如之前道祖一樣，盤坐在能夠走到的最邊緣處，“仙丹沒有給予我生機，隻是治療了我的傷勢，反而在吞噬我的生機！”
萬破山看向屠夫、偏南、侯君、雷雲獨角獸和金二，“你們還有機會出去，那就是仙丹吞噬完我的生機，仙丹重新凝形，仙山便會重新打開！”
“哈，機會？！沒有長生，誰要苟延殘喘！！”
金二麵露猙獰，對著仙山瘋狂轟擊！
“我要的是長生！長生！長生！”
“長生！”
仙山被轟擊的千瘡萬孔，但仍舊屹立不倒。
誰也不知道，九天之上，一座無數人追求向往的仙山，困著六個人。
屠夫，萬破山，偏南，侯君，雷雲獨角獸，以及發瘋了的金二。
哪來的長生，不過天地的肅殺。
萬事萬物，逃不出天地的掌控。
天地唯有一道，生死之道！
春生，夏滋，秋敗，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