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好了,隻需再靜養兩天便可痊愈。”
“老先生,我怎麼會在這?”
“姐姐,你在路邊暈倒了,我和師傅路過就把你帶進城來。”小竹搶答。
“什麼?我還在城裏?不行,我要離開這裏。”林巧巧掙紮的下床。
“姑娘,稍安勿躁。現在追捕你的士兵正挨家挨戶搜查,你出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就更不能留下了,我會連累你們的。”
“姐姐,放心吧,士兵已經搜過這裏了。”
“搜過了?”美麗的大眼睛裏寫滿疑惑。
“嗬嗬,看。”小竹拿來一麵銅鏡。
鏡中呈現的是一名姿色平平的陌生女子,“這是?”
“這是你呀,姐姐。是師傅幫你易容了,否則怎麼可能躲過那些官兵?”
“你們這麼幫我,就不怕我是壞人?”
“你是嗎?”老者反問,依然一副漠不關心的口吻。
“可我是朝廷的要犯。”
“就憑姐姐剛才那句話,小竹就敢說你一定是好人。”可愛的笑臉轉向老者,“師傅,你會繼續幫大姐姐的,對吧?”
老者一言不發地走開了,站在桌旁皺眉看著那副“殘品”,遲遲不知如何落筆。
“師傅!怎麼這樣!”小竹氣得直跺腳。
真是個奇怪的老頭!
林巧巧走到一旁,靜靜的觀賞這幅畫,老人蒼勁的筆法已然讓兩株青竹惟妙惟肖的躍然紙上,隻是苦於旁邊剩餘的位置不知如何處理,若多畫一株則使整張畫顯得過於“擠”,反而敗筆;若不畫,則又稱不上完整的布局。
暗下思忖,林巧巧大膽的奪下老人的筆,將一排柵欄工工整整畫於這張紙的下部,又著淡墨畫出一片青苔。
老人眼裏看不出任何波瀾,他想看看這個女子到底可以如何。
思索片刻,林巧巧決定用漂亮的小楷在剩餘的仍然富裕的位置上題詩。國畫她學過,可是她這個隻識字不成文的半文盲那裏會作詩,思前想後,遲遲不能動筆。
老人看出了她的踟躇,“老朽還以為姑娘有什麼能耐,現在看來不過爾爾,你還是走吧,我不會幫你。”
林巧巧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她從來沒有奢求過他會幫自己。
默默的看著竹子,想想自己現在尷尬的境況,鄭板橋的一首詩突然跳進腦海。
一片綠陰如洗,護竹何勞荊杞?
仍將竹作芭籬,求人不如求已。
這個年代應該沒有鄭板橋這個人吧?嘿嘿,對不起啦,先借用一下。
讀完整首詩,老者眼裏滿是驚豔,眼前的弱女子竟有如此傲骨,和胸懷若穀的高風亮節。真是稀奇,大大的稀奇。
“哈哈哈哈……”老者毫不遮掩的撫須而笑。“姑娘不僅好文采,更是稱上女中豪傑了,老朽服了。”
經過幾天的相處,林巧巧越發覺得這個老頭有問題,就拿他對待徒兒的方式,好端端的一個小女娃偏偏留了個壽桃頭,害的她認錯。
“小弟弟,長的好可愛啊,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是小弟弟,我是女生!”小竹毫不顧忌林巧巧的麵子,大聲的宣告。
不過,就憑他收留了自己這點,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爛好人。
林巧巧放心大膽的把自己在宮裏受到冤枉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師徒二人。
“太可惡了,師傅,您一定要幫大姐姐作為回報。”
“啊?”
“因為,她幫你完成了那幅畫。”小童依然不依不饒。
“好吧。巧巧,明日你隨我進宮。”
啊?這老頭什麼來頭兒?
在林巧巧眼裏,這師徒二人不過是終日遊山玩水、無所事事的人,頂多算的上是靠賣畫為生的人,怎麼會和皇宮扯上關係?
次日林巧巧再次易容,隨師徒進宮。
這是什麼陣勢?像是知道有貴客前來似的,一路上早早跪滿了人迎接。正門前已奏起了音樂,迎接的隊伍早已在正門口等候多時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巧巧一臉狐疑的看著小竹,這小丫頭卻是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
“裴哲道長,您來了。”這個聲音……。不是太後還能有誰?
等等……道長?這老頭?不是吧!
“國師,您辛苦了。”顧……顧世延?
“嗬嗬,皇上和太後近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