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三月,正是揚州春色滿城時!桃紅柳綠姹紫嫣紅看不完的秀麗景致,騷情賦骨浮白載筆道不完的文士風流。大家閨秀攜了廝仆丫鬟,小家碧玉喊著閨中密友皆成群做伴的去往城外大明寺上香采青,一時間街道上鶯鶯燕燕,更為繁華勝景再增一抹亮色。
東門城樓上有三個孩童探出腦袋看著這熱鬧情景,臉上裏都露出了興奮之色。其中一個身材較高約莫十五六歲年級的少年正自看的有趣,忽聽”噗嗤”一聲笑頓時轉過頭來看著同伴問道:“趙奇,笑什麼?”趙奇不答,卻再也忍不住弓著腰哈哈大笑起來。旁邊那個年紀最小梳著兩個羊角辮粉雕玉琢宛如瓷娃娃般的女孩也在笑著,答道:“奇哥哥是瞧你看人家姑娘看的口水都流出來了。”那少年聽後一愣忙把衣袖往嘴邊擦去,趙奇和女孩卻笑得更歡了。少年一看便恍然自己上當,一跺腳雙手就向趙奇耳朵抓去,喝道:“小子,看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趙奇身體往後一仰上身幾和地麵平行正是一式“鐵板橋”,隨後身子一弓向後滑去,轉瞬間就躲開了那少年的攻擊。
“李維!”趙奇叫道:“你可忘了姑姑是怎麼說的了?”語氣頗有些嚴厲,“姑姑教習我們武藝卻禁止我們在外顯露,你這一招雙峰貫耳倒是淩厲的很哩!”李維頓時停下腳步,麵色微紅訕訕道:“奇哥兒,若不是你戲弄我也不至於這樣,好在這裏出我們三個再無旁人,趙柯妹妹又是我的表妹,你們不說哪個又能知道?”趙柯道:“好了,奇哥哥莫在戲弄維哥兒了!”話鋒一轉又問李維道:“我們幾個在家被拘束的緊,這次好不容易父親姑姑他們外出才有機會出來玩玩,你看人家女孩看的專注,卻是為何?”
李維聽後便耷拉著腦袋歎了一口氣,說不出的惆悵。“維哥兒這是怎麼了?”趙奇連忙問道,語氣頗多關懷,他雖然在剛才說了李維幾句但也還是以玩鬧居多,並不曾真想訓斥和這位伴著自己兄妹長大的表哥。
“姑姑教我們的時候說,在武藝沒有大成之前不許動別的心思,更不要有男歡女愛的念頭.”李維頓了一下,似乎有些下定決心道:“張府和和咱們家一向交好,我陪舅舅時常去走動看上了他家二丫頭萍兒。”
“維哥兒是思春了!”趙奇笑道,旁邊的趙柯也覺得好玩,打趣道:“怪道維哥哥非要領著我們上城門原來是要看萍姐姐啊!”李維漲紅了臉卻是不答。
趙奇道:“姑姑是黃山太素宮的高徒,雖對我們嚴厲些卻是極有利於修行.”他能說出這話倒不像是個隻有十二歲的少年了。
“太素宮是道教中的名門,姑姑又是真傳弟子,這幾年能悉心教導我們是咱們莫大的機緣,維哥兒可別為這等小事耽誤自己!”
“趙奇我最不喜你的就是這點,難道就隻有你的修行好我喜歡人家就不好了?”李維不忿道。趙柯也幫著李維說道:“是啊哥哥,萍姐姐長得那麼好看有個詞叫做,嗯,我見猶憐!”趙柯一拍手,“維哥哥長得英俊魁梧,萍姐姐生的明豔動人,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趙柯剛剛十歲年紀雖不大卻啟蒙得早,現在正癡迷於男歡女愛才子佳人的書哩,少女愛幻想,總想著能有書裏說的故事發生,自然是支持李維。
李維聽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正待說話,卻聽趙奇大聲道:“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僥幸修道能學長生之法就應勇猛精進不被外物迷惑,情情愛愛不過是紅粉骷髏。”
“整日介修煉真是沒趣死了”,趙柯嘟著嘴說道,樣子十分可愛,像她這樣正是活波好動的時候,每日站樁打坐倒也真是為難。
趙奇還欲分說,卻瞧見一個守城士卒向他們走來,拱手問道:“三位可是李少爺和趙家兄妹?”趙奇心道:“我們幾個已好久沒出過家門,他怎麼識的?”正自猶疑,李維越眾而出抱拳答道:“正是我們兄弟,敢問這位大哥高姓,不知有何指教?”說話時器宇軒昂頗有威勢,毫無半分被趙家兄妹調笑的窘態。那士卒心裏喝了聲彩,揚州城裏豪門大戶無算,卻數這三個少年所在的李家和趙家為最.李、趙兩家本是中原世家在漢末就已發跡,曾助司馬氏奪取天下,後有八王之亂五胡亂華,李、趙先祖隨著王導南遷已曆經二百餘年,仍自興旺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