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家路上(1 / 2)

仇明譜沒能架住父母的“招安”,從一個土匪兵轉成了孝順兒子。他向連部遞交了複員轉業申請,馬上他將有另一種新的職稱:農民。

仇明譜急於舉旗投降並不是因為有著大渡口村世代以務農為傲的優良血統,而是狡猾的父母知道仇明譜的軟肋——馬三姑。雖然仇好文夫婦是全村人公認的老實人,仇明譜這次還是用狡猾形容自己的父母,但不管怎麼想仇明譜還是踏上了回鄉的路。

太陽剛進黃昏,仇明譜坐著客車還有四十分鍾的車程就要到了本縣縣城。按照正常的行駛路線到了縣城再倒一次車便可直接到家了。

天不作美,客車行駛在顛簸的路麵上忽然熄了火兒。司機鑽到車盤地下搗鼓了半天也沒有修好的跡象,眼看天已落幕仇明譜決定步行去縣城,他算了一下時間如果等其他車輛換乘估計要四五個小時,自己步行去縣城最多不超過兩個小時,打定主意後背上挎包就往下走,剛走出車門便被司機攔住了。

仇明譜瞅了司機一眼問:師傅您有事兒?

司機看著仇明譜的挎包問:你打算走回去?

仇明譜覺得司機有點大驚小怪簡單的嗯了一聲隨即又說道:這麼一段路程也就個把小時就到了。

司機眨了眨眼睛說:這條路可是小路,中間沒有人家而且天色不早了我勸你在車上待著一會兒車來了大家一起走。

仇明譜正要說話旁邊湊過來一個中年婦女:是啊,你就聽司機師傅的吧,這條路原來有個小廟,小廟香火好的時候還算太平,現在斷了香火聽說這條路上總是出事兒,前兩天還聽說一個趕夜路的在這條路上失蹤了,尋人啟事還在縣城的很多角落裏能看到呢。

同車的其他人一聽也都議論起來了,膽小的更是找到人多的座位往裏麵一擠說什麼也不敢下車了,甚至連車窗外都不敢看了。

仇明譜輕輕的拍了拍司機的肩膀算是表示答謝,笑著說:,生死有命。便下了車直奔縣城而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地一片寂靜。仇明譜走在路上把包裏的手電筒拽了出來,光束照在空曠的黑暗之中伴隨著走路時晃動的節奏上下跳躍,他一個人走在這鄉間的夜路上這畫麵讓人看了膽寒也讓人揪心生怕什麼掉在地上摔碎了似的。

仇明譜不以為然,仍然按著他的節奏大膽前行。手電筒不時左右晃動來確定所走的方向,以免走錯了岔路。

遠遠的,仇明譜聽到了對麵急促的腳步聲,他舉起手電向遠方照了過去,可能是對麵看到了手電筒的亮光腳步突然刹住了,但隨即又快速的移動起來緊接著聽見對方帶著哭腔的喊:娘啊! 大哥救命啊!

對方幾乎是淩空飛過的,一下子撲到了仇明譜的身上,仇明譜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對方喘著粗氣說:,可算碰到活人了,我的娘啊嚇死我了。

仇明譜一聽對方說話正常,直接把他扔到了地上。對方疼的哎呦了一聲,站起來要跟仇明譜發火,可一想明明是自己沒打招呼趴在了人家身上也就忍著疼痛一邊揉一邊說,大哥咱倆就著伴兒趕緊走吧這條路上鬧鬼啊!

仇明譜沒接他的話手電筒往他身上掃了掃問:你是誰啊怎麼跑這來了?

對方叫封子仁,廣州複原的兵。跟仇明譜一樣也是路上壞了車想著步行去縣城。再一細問才知道原來是鄰村兒的,他這才放下心也熱情了不少。

兩個人一見是老鄉,自然關係就進了不少。封子仁更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說,哥啊咱還是往回走去找我那輛車吧,這地方真他娘不太平。來時司機提醒過我我當時還笑他們封建迷信。

仇明譜問:你在前麵看見什麼了就鬼啊鬼的。

封子仁一激靈,看了看四周說:哥呀,大晚上的你別說那個字兒了行嗎,前麵有個破房子我剛剛走到那兒的時候,裏麵突然亮起了燈,說起來也懸啊我離那兒還有二三十米要是再近了估計你都見不著我啊,那是他娘的藍光兒,緊接著兩邊出來了兩米多高的大白人帶著老高的帽子、吐著舌頭蹦著就衝我來了,我一看嚇得撒腿就跑結果跑錯了路遇到了你。

仇明譜笑著看了看封子仁說:你當然沒事兒,咱們當兵的有毛主席罩著,這比佛光還厲害什麼鬼神敢不敬啊,不過你可給咱當兵的丟人了。

封子仁點著頭:嗯我也覺得是,要不然鬼追人還能讓我跑的了,回去我得把我帶回來的毛主席像好好的掛在正廳。

仇明譜看著封子仁情緒穩定了下來說:這樣吧為了不給咱偉大的毛主席丟臉,不給咱光榮的軍人生涯丟臉咱再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