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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拔旗;山頂,拔旗……”
晟睿早已麻木,他的腦海中隻有這麼一個念頭。
他大汗淋漓,全身早已濕透,雙腳血肉模糊,已看不清本來麵目。他的身體早已超出負荷,支撐他堅持到現在的,就是腦海中的那個念頭。
他不再看向身後,也不在關注狗頭人是否追來,他一心向前。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用盡身體最後一絲力量,當他的雙腿再也邁不動半步,晟睿終於到了山頂,看到了百靈鳥說的那杆大旗!
那是一張黑色大旗,旗杆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碗口粗,呈古銅色。旗麵是純黑色,看的久了,晟睿竟產生一種神魂將要離體的錯覺。
他死勁搖了搖頭,鎮定下來。
“這,就是那杆大旗了吧……”
旗杆高不過兩米,相比於前世看到的五星紅旗,小上許多,但卻多了分厚重,多了分煞氣。
這個時候,他反倒不急著去拔那杆大旗。他轉身看向狗頭人和百靈鳥的位置。
狗頭人果然沒有追來,因為高度,晟睿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是也能辨得出他們凝立著,望著自己的身影。
“狗頭為什麼不追來?”
晟睿想不通,但很快他就不在糾結這個問題了。因為他發現了那個自稱九品黃牛王的妖怪。那妖怪沒有任何憑借,就飛到了空中,正瞪著牛眼看著自己,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一隻毒蛇頂上了一樣,另他非常不舒服。
他轉身看向插於山石間的大旗,怎麼也無法相信隻要將它拔起就能活命;但是,此刻他別無他法。
他看了看殺意森然的黃牛王,最終跺著腳,大叫一聲“拚了!”雙手伸向大旗。
“百靈鳥,你最好別騙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但他沒有注意到,隨著他的動作,牛頭王,狗頭人還有百靈鳥集體失聲,他們仿佛忘記了世間的一切,動也不動,眼睛裏隻有晟睿那雙伸向大旗的手。
手觸大旗的一瞬間,時間仿佛停頓了下來,世界也好像靜止了似得,四周靜悄悄的,安靜極了。
“咳咳!”
好吧,其實這都是錯覺,實際情況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手感不錯。”讚了一聲,晟睿雙手握住旗杆,全身用力,想將大旗從山石間拔起。
“起!”
晟睿雙腿彎曲,沉下腰來,全身用足了力量,但大旗卻紋絲不動。
“怎麼會這樣!”百靈鳥震驚。
狗頭人搖了搖頭:“一個人類怎麼可能會成為妖族的救世主……”但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卻失望之極。
“呼!”
黃牛王自己也沒有發現,他竟鬆了口氣。似乎他的內心有些擔心那個人類會成為預言中,繼承妖族大聖力量的庇佑者。
“怎麼會這樣。”
相比於百靈鳥的震驚,晟睿的聲音倒是鎮定許多,但這鎮定隻是相對於百靈鳥而言,實際上他還是非常吃驚的。
“這……怎麼能拔得起來!”
這大旗不知什麼來曆,晟睿剛才竟有一種浮遊撼樹般的錯覺。
他不甘心的又試著,他用盡全力,臉漲的通紅,雙腳更是血肉模糊,但他毫無所覺,他的心神全部放在了大旗上,他要將大旗拔起!
然而奇跡並沒有發生,大旗依舊紋絲不動。浮遊撼樹不是錯覺,在這一刻,竟變成了現實。
“好了,都怪你。那個人類跑到了鎮妖峰上,我們沒法過去,等著被大王怪罪吧。”
狗頭人的埋怨並沒有被百靈鳥放在心上,此刻的她心裏不知為什麼,失落之極。
“他終究隻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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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晟睿一下癱軟在地,他不得不承認無法拔起大旗的現實。
“百靈鳥,你這個騙子!”
這一刻,他的埋怨聲也顯得有氣無力:“這次,真的要掛了……可惜了。”
他抬頭望去,卻發現黃牛王和那個狗頭人還在遠處望著這裏,但不知為什麼,卻不上來抓自己。
“這,或許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了。”晟睿苦澀的笑著。
這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隨著晟睿躺下,他雙腳上的鮮血流淌而出,順著山石,慢慢流向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