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畢竟多年習武,這樣貌倒也一表人才,身形上也是頗為健碩,到不至於將帥世家出個大腹便便的模樣。
馬休得了父親應允,輕輕入了大廳,看著高坐的父親,心中有些膽怯,但隨即想起來意,一正膽量,上前先是行了禮,隨即大聲道:
“父親在上,孩兒有一事想求!”
他這一聲乃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豪氣,卻不想大廳空曠,他這一聲又極響,一聲吼出,高坐的馬騰隻覺耳朵一炸,被他驚了一跳。
這孽子...
馬騰不動聲色的複又坐好,看著馬休的目光更是不喜,寒聲問道:
“你不在家中好生習練槍法,跑來欲求何事?”
知曉自己一聲太過洪亮反而引起了父親的不喜,再聽到這寒意濃濃的聲音,馬休一縮頭,懦懦道:
“孩兒此前前往天水巡查,得遇一極美貌的女子,想請父親做主,讓孩兒娶其過門為妻!”
朽木不可雕也!馬騰看著一本正經的馬休,心中大怒,森然道:
“卻不知是哪家姑娘,竟得你如此另眼相看!”
提到心上人,馬休麵上一喜,撓撓頭,無視馬騰怒發衝冠的模樣,含笑道:
“孩兒打聽過了,那女子喚作王異,家中不過尋常,不過孩兒聽四鄰所說,其祖父好像是那劍神王越,隻是他父親不肯相認罷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馬騰自身便是槍法超群的高手,此前雖也聽過劍神王越與槍神童淵的名聲,但卻嗤之以鼻,不以為然。眼下,這不成器的東西說看上的是那劍神孫女,馬騰心中莫名煩躁,喝道:
“管他勞什子劍神!你要是喜歡,自己上門討去。”
“可是父親...”
這明顯是不願多管的意思,馬休大急,連忙出言懇求。
“還不快滾!”
......
自長安到達草原,路途遙遠,耗時耗力無數。但武威卻是離著草原不遠,龐德隨行的又盡是軍中精銳親兵,不過一日功夫,便在一名常來馴服野馬的士兵帶領下,到達了原先阿凡提等人的位置。
但...
時天色已暮,龐德領著五百騎連日到達草原,但入眼所見隻有靜悄悄無有聲息的青草,那據向導所言的帳篷、牛羊等卻是一個未曾見到。龐德皺眉,伸手喚過向導,問道:
“此處便是你說的牧民聚集之地?可曾記的準確了?”
那作為向導的士兵看到這隻剩青草黃昏的草原早已是呆若木雞,聞聽龐德問話,頓時一驚,複又仔細看看四周,有些不敢置信的回道:
“回將軍話,這草原小人來了已有數十回之多,絕不會有走錯之事。以小人之見,興許是附近起了變故,這牧民們才紛紛遷徙。但牧民大都有許多牛羊馬匹需要放牧,絕不會有出離草原之事。若是遷徙,應當便在北方深處。”
龐德翻身下馬,伏在地上,以手指摳起泥土,摩挲幾下,心中道:
“這泥土頗為濕潤,附近青草也極為充足,以常理度之,那些牧民絕沒有拋棄這處天熱的上佳牧場的道理,也不知是何變故。而自家三公子,現今又在何處?”
抬眼看向西邊,太陽已漸漸沒入地平線,無論如何,當晚隻能是暫宿此地了。可恨,此次來的匆忙,又不知這牧民會莫名遷徙,卻是連隨軍帳篷都未備上一頂,好在水草糧食充足,無需為食物擔心。但今晚也隻能合衣誰在這草地上了。
隨心都是軍中精銳,野外生存自是無需龐德操心,有條不紊的一一吩咐下去,很快便清理出一片幹淨地方,生起爐灶,烹食晚餐。
夜色漸濃,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之上,隻有此處有一道長煙漸起,因缺少引火之物,篝火燒的不算旺,但照在眾人盔甲之上,也是紅紅的宛如飲血殘陽。
自馬騰稱王後,手下眾人身份都是水漲船高。龐德而今得了征西將軍的封賞,可稱是坐鎮一方的大將,但他年輕氣盛,性格豪邁,素來愛兵如子,眼下便是與眾人一同坐在篝火旁,笑嘻嘻的說些笑話,大口的嚼著隨身帶的普通幹糧,與普通士兵齊聲抱怨著潮濕的地麵和沒有美酒的不痛快。
而距離眾人百米左右,正有幾人藏在草叢裏,探頭探腦的打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