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他們人還沒有走過去,叫賣聲就已經傳入耳際,一個光頭正在那邊指天扯地的兜售狗皮膏藥,他大聲說道:“大夥兒都是行裏人,關於杜卡迪的品質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就不免費為意大利鬼子打廣告了。我要拿碼表上的公裏數說事兒你們肯定不信,但這車的成色總騙不了人吧,不瞞你們說,我接這車的時候那邊有傳話過來,兩年都不到的新車。總而言之、言而總之,7萬塊絕對物超所值,你現在買回去,晚上飆大賽就能拿冠軍,連本帶利一塊兒全回來了。”
王三娃才不相信老雷的忽悠,他說道:“老雷,我說你龜兒是騙死人無怨哦,那門(麼)容易拿冠軍你咋不切(去)飆啊。”
留著光頭的老雷說道:“車再好也得看人吧,我那個水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說話之間,秦晉已經走進“雷摩托”,他也不說話,摸著下巴圍著眼前的杜卡迪轉了一圈。這是一輛銀黑色為主、藍色搭配的杜卡迪1100cc。誇張的寬胎、尖前臉、彪悍的流線型黑色大油箱、馬鞍座、高翹的後橋讓這輛摩托車看上去就像一頭小公牛般威猛。
看完之後,秦晉問老雷道:“能不能啟動一下聽聽聲音。”
“你看,這才是行家。”老雷一邊跟王三娃說話一邊掏出鑰匙,隻見他輕輕一按鑰匙上的按鈕,撐上中撐的摩托車“嗡”的一聲就啟動了。秦晉上前扭動油門,嗡嗡聲隨著他的手勢不停的高低起伏著,之後,秦晉又掛上檔,摩托車後輪立即飛速轉動起來。
沒過一會兒,秦晉就鬆開手說道:“熄火吧。”
王三娃先上前看了看碼表,然後蹲下身仔細的觀察了一番車胎,最後他起身說道:“老雷,你可真敢改哦,這破車才萬二公裏的總裏程數?閻王殿頭撒花椒,你麻鬼哦,你看這輪胎花紋的磨損,沒有10萬也有7萬+,他是我朋友,不帶你這麼坑的。”
“你那什麼眼光啊。”老雷一本正經的說道:“這車在意大利是跑砂石路的,輪胎看上去磨損得厲害,但真實的裏程並不多。”聽老雷這口氣,似乎意大利就在嘉州鄉下,他昨天才去過一樣。
“從發動機的聲音上判斷,這車的使用時間應該不長。”旁邊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圍觀者說道。
另一個人附和道:“這還用聽發動機的聲音嗎?一看這原裝塑料件的成色就知道時間不長。”
圍觀的都是機車發燒友,並不缺乏專業知識。
“是新啊。”秦晉點著頭說道:“換過的還能不新?”
老雷笑著說道:“看來我是高估兄弟你了,你這話就外行了不是,行裏人都知道,二手車是不可能換塑料件的,那得多大成本。”
“好,我這個外行就一項一項給你指出來。”秦晉又開始圍著摩托車繞圈了,他一邊走一邊說:“這裏、這裏、這裏都撞過,生鏽之後用鋼刷拋光再噴的漆,正麵看不出來,側麵一目了然,下次漆用好點的。裏麵的金屬件都撞了,外麵還能有這麼完整的塑料件嗎?你這還下了點血本。這裏有一個機油漏油點,用牙膏或者清洗劑刷過,但你們刷太幹淨了。前減震不是原裝的,型號不對,這也難怪,原裝的Duolever雙叉連杆避震係統價值不菲。發動機外殼溫度過高,說明動力有外泄。曲柄連杆......”
“打住。”別人不清楚,老雷自己還能不清楚?秦晉說的都是老雷吩咐做的,而且他還越說越要命,周圍人這麼多,要都被聽齊了,這車以後還怎麼賣得出去。老雷嘿嘿一笑,拉著秦晉低聲說道:“咱們都是行裏人,有些話大家心裏有數就可以了,就不用說得太明白了吧。”
秦晉低聲對老雷說道:“不好意思,隻怕話已經說明了,既然如此,你幹脆把這車買給我。”
老雷心裏也明白,這摩托車7萬塊肯定是沒指望了,他說道:“你開個價。”
秦晉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數字,老雷馬上說道:“那不行,起碼得這個價。”
“老雷,你硬是要飛起吃人啊。”一輛摩托車告訴駛進雷摩托,車主車還沒停穩就嚷嚷開了。
老雷心裏直納悶,今天這******什麼日子,大鬼小鬼都撞上來門了,他大聲吼道:“你又是什麼事啊?”
秦晉望向那個人的摩托車,這又是一輛杜卡迪,跟先前那輛1100CC不同,這是一輛杜卡迪1198s公路賽車。這車的外形看上去比1100CC更拉風,紅白相間的連腹車殼非常漂亮醒目,黑色的金屬部分望過去非常鐵血,於人一種很有力的感覺。
來人說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你這車是不是太好了?”
老雷說道:“這麼新的杜卡迪你還說不好,那你隻有騎日本車的命了。”
來人說道:“姑娘長得再漂亮有球用,得了心髒病你還敢不敢要?你這車的發動機不行,速度根本拉上不切。你龜兒子豆(就)曉得豁(騙)熟人,弄得我昨晚上一上切就輸2000多,3萬塊錢退給我,這車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