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京坐在西餐店裏，摸著表帶上的金屬搭扣。
“今天怎麼想起來請我吃牛排？”刑警少平看了看四周，故意調侃道：“還特地選擇這麼高檔的地方。”
“哪裏高檔了，我不是在你們警局附近隨便找的嘛！好不容易等案子結束，我有些問題問你。”
“哎——”少平伸手在空中一壓，拒絕道：“和案件有關的就別問了。”
這句話讓郭京明白過來幾分，反而更加按捺不住了：“你也感覺到了對吧？這案子好多疑點還沒弄清，上頭就急著草草結案……”
聞言，少平趕忙用懸在空中手輕拍了一下桌麵，打斷了郭京的話。
“不能這麼說，賀國兵的案子不管是動機還是證據都已經查得清清楚楚。”
“不對，”郭京搖頭，“東西在楊島那裏，但是這不是他殺人的證據。從頭到尾，楊島搶劫殺人都是我們推理出來的，誰拿的出證據？”
少平癟著嘴聽著，從表情上看，他並不同意郭京的話。
“按你的標準，隻有殺人場景的照片才能叫證據，不，說不定那都可以是偽造的。拜托你不要天天疑神疑鬼的，案子都結了，你非要沒事找事？”他揉著鼻子，麵無表情地勸告道：“部長親自督察這個案子，既然他都同意結案，我們就應該相信上麵的判斷。”
“如果他們錯了呢？”郭京並不領情，反問道。
“上麵錯了他們自己扛，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我問的不是這個，承擔責任事誰愛管誰管！我在問如果他們錯了，楊島無辜蒙冤、真凶逍遙法外，公平正義怎麼辦？”
“小點聲，”郭少平提醒道，“公平正義這種事不是放在嘴上隨便說說的。實在不行，你自己去查案，不過我先把話說在前麵，別把這事搞到部長他們那裏，他們不會重啟調查組的。案子破獲的消息已經傳給媒體，出爾反爾打自己臉的行為上麵是不會做的。”
“你呢？你會幫我查案嗎？”
少平從鼻子裏輕輕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
“唉——”郭京一聲歎息，這頓飯自然也吃得不怎麼痛快。
草草吃完晚飯，就著夜色，少平告別了表弟郭京。
「時間差不多了啊。」郭少平確認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向公交車站走去。
這條公交線路像是沒什麼人坐的樣子，車上除了司機隻有五名乘客。少平靠著車窗坐下，微涼的風時不時撩撥起他額前的頭發。
隨著公交車走走停停，窗外的燈光變得稀少、黯淡起來。坐了幾站後，少平不禁感到有了些困意，幸好在他睡去之前，車到站了。
走下公交車，他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那一夜~，你沒有拒絕我~。那一夜~，我傷害了你~……”少平小聲哼著歌，一邊搖頭晃腦地邁著步子，混進了西區的貧民窟。
不知不覺已經進入秋季，告別酷暑迎來了蕭瑟的氣息，微風徐徐拂過，輕輕掩蓋了這座繁華城市中隱藏的腐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