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青蠱(2 / 3)

陸芷清此刻心裏是十萬分的怒火,看著一眾醫師女婢,恨不得挖個大坑盡數踢進去埋了才幹淨,她內裏有氣,狠話冒到嘴邊卻又覺得灰懶倦怠,咽了口悶氣幾步進房裏去了。

方小寂躺在榻上,昏昏沉沉不見清醒,麵色白如紙,黯如灰,比之前日又差了許多。陸芷清抬眼看著周如進房來,狠狠攥了拳頭,努力平聲靜氣問:“怎麼回事,我前幾日看她氣色漸好的,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張忡說是因食了南伽草之故,你是不是用錯藥了?”

“堡主,方座使是氣血不足腎水過甚,南伽草能去水氣淩心,無洩氣血,使氣亟奪,我斷不會用錯藥。堡主……”周如上前幾步低頭道:“是方座使的藥湯裏被人下了別的東西。”

陸芷清聞言一驚,抬頭皺眉道:“什麼意思?”

“方座使的藥湯裏被人下了蠱毒。此蠱屬性極陰,與南伽草陽性相衝,才會導致方座使一時氣血攻心。”周如拿過一旁案上的藥碗,用手沾了沾碗底的藥渣,黃白指尖便沾了幾處青色的小點。周如將指尖遞到陸芷清麵前,道:“這青色的便是細蠱,如何來的,我是一概不知。”說完抬眼去看旁邊的沐春,便是方才被他追著殺的小婢了,“熬藥的是沐春,一手的湯藥全從她手上過的,不是她下的,又是什麼人?”

那名叫沐春的聽完撲通一聲便癱跪在地上,哭道:“我真是冤枉!我與方座使無怨無仇的,我吃飽了沒事要去害她?那藥又不是隻經我一人之手,我熬好了不還叫小水送到這,又是京兒喂下去的,這一路誰知又過了誰的手,怎麼出了什麼事要叫我這別菀的熬藥的來背?”又道,“一定是周如你下錯藥了吧!我即是新來的,你也不能這樣欺負我!真要我背這黑鍋,我……我寧死也不會認的!”

陸芷清越聽越怒,一個冷眼遞過去,沐春才算噤了聲,她掃了一眼一眾婢女醫師,除了沐春,其餘的在九華堡不是三年也有五年,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皺了皺眉,不經意卻瞥到躲在門角的水十方,想到沐春說的話,便問:“小水便是他麼?”抬眼看沐春,“他不是這菀的人,你怎會讓他送藥?”

“是我讓他來的。”身旁晚兒道,“這少年是小寂救回來的,平時很會粘她,聽她病了,一定要過來照顧,我看他小小年紀一片真心切切,才讓他過來給小寂送藥。”陸芷清聞言不語,打量著水十方,眼底卻是一片陰冷,方小寂初帶他來堡時她未曾細細看過,隻覺方小寂待他極好,看他懼生怕人又不會說話,所以也從未放在心上,隻當收養了一個孤兒。如今突然出了這一事,讓陸芷清不由心生疑竇。

“你過來。”陸芷清朝水十方招了招手,水十方怯怯看著她,卻是退了一步。陸芷清一皺眉,起身便走過去,水十方見她過來,躊躇幾步,竟一個掉頭便往菀外跑了。陸芷清幾步追上去,抓舉起他的手腕,清喝道:“你跑什麼!”水十方卻不管她說什麼,隻一個勁地掙手,他仍舊不會說話,隻在眼眸裏折射出明顯的恐懼和厭惡。陸芷清又何嚐不是,心中不喜,手勁不禁使重了力。隻聽水十方嘴角輕噝一聲,陸芷清隻覺掌心溫濕,一低頭,便見有紅色的血液正從指縫慢慢滲出來,撩手一看,竟見水十方的腕上有道嶄新未愈的細刀口,被她一握之下迸了開來,陸芷清見其腕上血流不止,不禁問:“誰傷的你?”

未等水十方回答,突聽屋內有人道:“方座使醒了!”水十方一聽,連忙掙了陸芷清的手,一路擠開門口的醫師跑了進去。近得床沿也不減勢,瞧了一眼剛醒的方小寂,一個躍身竟爬上了方小寂的床,緎白的毯被,他連鞋也不脫。“小水你做什麼,快下來。”晚兒看著要去拉他,水十方於裏一個撩被,竟鑽進了方小寂裏側的被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