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浙江省烏鎮
南國的夜寧靜而溫柔,微風吹過帶來絲絲的香甜,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而美好……
然而在這一彎溫柔水鄉的夜卻飄來不和諧的音調。
不遠處的大宅內響起一陣陣的狗吠,不久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一個瘦弱的女人與孩子被強壯的家丁推出了門外,女孩踉蹌跌倒,卻沒有眼淚。
女人淚眼婆娑跑到門邊抱緊剛剛走出大門的華貴婦人苦苦哀求:“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不要趕我們走,柔兒她還小,求夫人大慈大悲,求求夫人,求您了,求您了夫人不要趕我們走,如今我們無依無靠,柔兒那麼小會餓死的,夫人,求您了,不要趕我們走……”
“若是餓死了,是你這個做母親的責任,與我何幹?如果不趕走你,等老爺回來恐怕被趕走的就是我了!”貴婦人一腳踢開身旁的女人,憤怒的指著她,大聲叫罵:“你這個賤人,虧得當年我見你孤苦無依,收留你在我身邊,沒有想到你竟然恩將仇報,不知羞恥的爬上了老爺的床,並生下了這個孽障……”貴婦人越說越氣,姣好的麵容變得有些猙獰,厚厚的香粉也開始散落。“老爺如今不在家,你帶著這個孽障趕快滾出溫家,滾得越遠越好,別再讓我見到你,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地上的女人滿麵淚水,精致的麵龐也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姿態,隻是一味的的求饒請求貴婦的原諒:“夫人,奴婢怎樣都無所謂,但是柔兒還小,她畢竟是老爺的親生骨肉啊……”
“那又如何,不過是個孽種,本來就不配做溫家的子女!”貴婦遽然轉身對身後的家丁嗬斥道:“還不關門,若你們誰讓她們進來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厚重的大門被緊緊關閉。
倒在地上的小女孩,爬起來撣去身上的灰塵,扶起一旁早已經哭幹淚水的母親:“姆媽。我們就離開這裏,出去生活也總比在這裏給人做下人強!”倔強的小臉上始終不肯落下一滴淚水,從出生開始便被人奚落嘲諷,如今離開這裏也不會覺得不舍,終於脫離了那禁錮的藩籬,反而覺得輕鬆。
女人回身捧起女兒的臉,看著女兒臉頰上那刺目的手印,更加心疼不已:“柔兒,都是母親不好,是母親對不起你。”自己在溫家連個侍妾都算不上,害的女兒明為小姐卻連個下人都不如。清明的眸子再次蓄滿淚水。
抱起女兒顫顫巍巍的離開溫府的大門,消瘦的身影最終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夜,終於又恢複了寧靜,但是卻失了那份溫暖與安心。
一陣風,吹皺了滿池秋水泛起圈圈漣漪,岸邊垂柳的身姿映著破碎的月光灑滿秋池,這溫暖的南國似乎也感受到了著秋的寒意,在清風中瑟瑟發抖。
裹緊身上唯一一件可以避寒的鬥篷將女兒的臉緊緊擁在肩頭,伴著天上稀疏的星子去尋一處避風的所在。
二十年後
民國成立不久,整個民族開始了民族共和之路。
雲州
在華麗的外表也掩蓋不住內心的憂傷,雲州到處燈紅酒綠鳥語花香,最不乏官商巨賈行走其間,身穿華服好不風光,正映照著這繁華的古都再添一縷芬芳。
慶春路是雲州城最繁華的街道,但是在距離著繁華不過五裏的地方卻有一條最醜陋的貧民街,定安巷,這裏的落後與貧窮與雲州城的繁華顯得格格不入,但,這它卻實實在在的存在雲州這篇天堂一般的土地上。
定安巷居住的都是下層的勞苦大眾和貧弱者,在安定巷的深處有一戶人家總共四口人,體弱的外婆,好賭成性的外公、男人婆一般的姨母,還有年僅九歲的外孫女。姨母白天在紡紗廠上班,晚上還要擺攤維持一家的生計,所以操持家務照顧外婆的擔子全部落在了年僅九歲的外孫女身上。
報紙是一個時代的代表,民國剛成立不久各種報紙便四處興起,報紙的興起也給家境貧寒的孩子提供了一個糊口的生計。
“賣報賣報,商報大華報……”大街小巷到處回響著孩童朗朗的叫賣聲。
天還未亮,連公雞也還沒有開始一天的工作,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中時,安定巷一處破落的民居內一個九歲的女孩已經早早起床將一家人的早飯做好,自己卻還未來得及吃上一口便匆匆離開家門。賣報紙是她減輕家中負擔的方式,小小年紀便已經開始承擔家庭的重擔。
賣報紙的孩子很多如果不早去報紙就會被別的孩子搶走,今天一天便會一無所獲,一家幾口一天就會吃不上飯,姨母在紡紗廠工作收入微薄,好不容易讚一些錢不還會被外公拿去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