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我還是怔怔地隻吐出一個字。見到他，我又該說些什麼？我的心又開始慌亂起來。
曾文帶著我，走進西門府。這裏的一景一物，都熟悉的可怕，似乎紮根在我腦中一般。曾文把我帶到他的房間前，輕輕歎息一聲，轉身離開。
該敲門嗎？若是他不想見我，我要像木頭一般，杵在門外一夜？算了，還是直接走進去，開門見山好了。我推門而入，掃視一周，卻沒有發現西門澈的身影。可是曾文明明說，他三天沒有出房間了啊。我走到他的床邊，床上沒有一絲睡過的痕跡，這三天，他都沒有睡？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我這才發現，他的桌上有些淩亂，地上也滿是狼藉。我開始猜測，他也許在這裏生氣，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脾氣溫和的人。我彎下腰，收拾起地上的紙筆，卻又隻能無奈地笑著，偏偏我喜歡的，也是他。
整理好桌子上的物品，我才發現桌上有一卷畫，我有些好奇，慢慢打開。
一個容顏美麗的女子在我眼前完美地呈現，她嘴角含笑，脈脈含情，柳眉如畫，眼波流轉，桃腮微酡。
一開始，我隻是覺得有些眼熟，當視線落到她頭上的梅花形發簪時，我猛然驚醒，她不就是九王爺屋裏的那幅畫中的女子？一個個情景立刻在我腦中活了一般，殘酷的難以相信。
九王爺喜歡的女子，為何會出現在西門澈的畫中？還記得九王爺望著畫中女子的神情。他深深地凝望著她，一抹暖意躍入眼底，徐徐暈開，融化了眼底的寒冰。還記得九王爺眼光緊緊鎖在我的身上，若有所思：“笑起來也像。”
還記得白天軒曾經說過的話：“我也說不清楚，九哥不是個感情外露的人。但是他看著你的時候，和我認識的九哥不太一樣。他的眼神，好像是見到了一個故人，也許，還要複雜些。”
我的記憶，又回到那個晴日，我看到九王爺望著梅林，滿是苦澀：“她對我說，她已經長成了，叫我快些迎娶她，再續前緣。”他回頭的時候，滿麵惆悵，眉宇間散落著哀愁。
“你夢到她了？”西門澈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自語。
“如若還有緣分，我會選擇和她隱居山林，做一對神仙眷侶。”
“不可以，我不答應。”
還有那夜，西門澈偏要拉我去見九王爺，說我是他看中的女子。當我出現在九王爺的麵前，他的眼深的望不到底，但觸及我的眼時，卻有片刻停留，眼神少了幾分淡漠。
我體力不支，昏倒醒來之後，那一場莫名其妙的爭吵我也記憶猶新。
“怎麼，兔仙也看上了九王爺了？”
他以為我喜歡九王爺？我冷冷地看著他：“真是好笑。”
此刻的他卻已然被我激怒了，他扼住我的手腕，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以為他會喜歡你嗎？他的心裏隻有一個死去的女人，你別再妄想了！”
背後的他，沒有預知地圈住我，把我抱的那麼緊，我無法脫身。
“不可以，不可以喜歡上他。”
還記得我離開羽王府的那夜，九王爺的眼眸中充斥著滿滿的惆悵：“你是否還記得那份無望之愛？”
西門澈對此的回答卻是：“這是報應。”
原來，這就是答案，我的手仔細撫摸著畫中女子的五官。是啊，細細看來，我的眉眼倒是和她有幾分相似。是啊，羽王府的梅林，水雲苑的梅林，九王爺的畫，西門澈的畫，九王爺的愛人，西門澈的……表嫂？
他們這對表兄弟，之間的隔閡原來是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六年前，九王妃宮秋水離開人世，他們便開始互相疏離？而西門澈喜歡上我，一是我的兔仙身份激起了他的追逐欲念，把我當作他的獵物，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我和她容貌的相像？他的心裏，一直是隻有九王妃的位置。沁源樓裏的鶯鶯燕燕，不過是他逃避感情的手段？我也好不到哪裏去，也許他是錯把我當成了他心愛的女子，隻因我們眉眼之間的相似。她在兩幅畫中，皆穿一襲輕柔白衣，怪不得西門澈總是讓我穿白色衣裙。西門澈可以輕易梳好一個精致的發式，他熟練的手法，那個名為“流雲”的發式，他曾經為我梳過。我在這幅畫中也可見到，卻是出現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