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兩人看著笑笑沉入夢鄉,殷五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麵頰,低聲喚道:“笑笑,笑笑。”喚了兩聲見她沒什麼反應,和關朗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起身走出內室。
到了外麵,‘刷’的一下,以手扇滅室中燈火,走到窗前,拉開一道細縫,遠遠的望見金家院內滿院的燈火逐盞熄滅,隻留下兩盞燈籠高高掛在門前。兩人到房裏迅速換上夜行衣,拉開窗子無聲的倒翻到房簷之上,輕輕關上窗戶,身形舒展,像兩隻蒼鷹似的向金家飛掠而去。
窗戶關上的那一刻,床上的笑笑倏的睜開眼睛,一雙大眼寶光流轉,哪有半絲倦意?她飛快地跳下床,拿過放在床裏側的行李,迅速也翻出一套夜行衣,三兩下熟練的穿戴整齊,輕巧的拉開窗戶,‘嗖’的一下飛出去,向他倆離去的方向追去。那二人雖也料到這丫頭不會如此輕易地放棄,但萬萬沒想到她會跟著他們。
二人在離那一圍綠瓦房四五丈的地方停下,伏在房頂細細觀察這一排房屋可有什麼異象。
日裏聽白掌櫃的說這些人都是練家子,夜探金家必經這些房屋,小心為上總沒有錯。過了半晌沒見動靜,二人騰身而起,使出絕頂輕功悄無聲息飛縱而過,瞬間,他們已伏在金家大宅正中間一排房屋之上,屏氣凝神的盯著下麵一間房子,隻見那間房子坐落在第一進院落的左邊,從窗戶裏透出極微的一點光亮,從遠處幾乎看不到,他倆若不是視力異於常人,也幾乎要忽視過去,這間房子正對著他們打開的那扇窗戶,方才就是看見這裏閃著詭異的光芒,才決定先飛過來看看的。
正在聚精會神的注意房子的動靜時,二人猛然感覺到空氣中有微弱的氣息流轉,極為緩慢,卻可以清楚的感應到,那股氣流正如平靜的海麵上破浪的風帆一般,穩穩而來,兩人若不是內力異於常人許多,也斷不會察覺這微乎其微的氣息流動,看樣子,對金家感興趣的遠不止他二人。
兩人忙伏低了身子,屏住氣息,靜靜的俯臥在房頂,殷五指著下麵的屋子對關朗眨了眨眼,關朗頷首,凝神注視著下麵的動靜,隻見那房中不知用的是什麼東西,從窗紙上映出綠瑩瑩的光來,光影搖搖,由暗漸明,如鬼火一般陰森。
他正在納悶,突然之間一個龐大的身影出現在光影之中,身形異常高大,頭上不知為何,竟映出兩根細細如羚羊般的長角來,搖搖晃晃甚為詭異,正要示意殷五看時,猛然聽得他在身畔倒吸了口冷氣,忙轉過頭看去,隻見殷五臉色蒼白,眼神驚恐的看著前方,眉間竟有微微細汗沁出。
關朗不由得也緊皺眉頭,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他們來的方向,一個纖細嬌小的身影伸展雙臂翩翩而來,長發飛舞,身姿曼妙,夜空下看去如同仙鶴一般超逸脫俗。看那身影,不是笑笑是誰?
沒想到這丫頭如此鬼靈精怪,居然輕鬆騙過他們,隻是現下情況詭異,她這樣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看她若無其事逛大街似的飛馳而來,不禁又氣又急,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七上八下,牙關緊咬,生怕她有何閃失。
殷五看著那丫頭直直往他們這邊飛過來,絲毫不顧及周圍是否有危險。不禁臉色發青,胸中烈火熊熊。二人這時也顧不得其他了,都將眼定定的盯著她,以防有何萬一好出手相救。
那丫頭好似知道他們的方位,竟絲毫不差地輕輕飄落在兩人之間,也學他二人靜靜趴著不動。一雙大眼笑得彎彎的輪流看著他們,眉間隱現得色,好似在等著誇獎。一看他二人都臉色青白死瞪著她,眼神無比淩厲,眼光若是能殺人,她此時隻怕早已死了幾千遍了!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訕訕的指著下麵,示意他們此行的目的。
二人咬牙深吸口氣,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剛向下看去,不想那間屋子裏的綠光越來越明,映照著一個詭異的高大身形,頭大如鬥,上麵兩隻角搖搖擺擺,三分象人七分像鬼。三人心中都覺恐怖異常,殷五轉頭向關朗點點頭,警告的瞪了那丫頭一眼,正要飛身下去看視,猛然見那房中火光大盛,好似閃電劈過,緊接著瞬間歸於黑暗,忙伏下身子。
三人屏氣凝神,靜靜伏著,見下麵半晌沒有動靜,正要起身,隻聽‘吱呀’一聲細響,那間屋子的門慢慢被拉開,好一會沒有動靜,他們正在納悶時,突然一隻蒼白的手臂從裏麵伸出來,手臂周圍泛著慘綠的光芒,黑夜裏泛著綠瑩瑩的鬼光,看上去詭異萬分,那隻手在空氣中翻轉了兩下,好似企圖抓住什麼東西,過了半晌,一個白色身影慢慢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