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若看著這塊帕子一驚,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隻在兩塊帕子上用金色的絲線繡過她的名字,一塊她送給了孝淳,一塊送給了薏寧。而皇上問起這塊帕子時語氣不悲不喜,那到底怎樣回答,才是對自己最有力的答案呢?如此,她隻能說道:“回皇上的話,這塊帕子確實是奴婢繡的。”
“你小時候可會彈《白頭吟》?”福臨在龍椅上調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坐姿,繼續問道。
“回皇上的話,奴婢會!”原本緋若還無法知道這塊帕子到底是誰的,可如今看來是孝淳的可能性太大了。
福臨看向吳良輔,示意吳良輔留下牌子,才又對緋若說道:“既如此,殿選完後你就不用回府聽封了,今晚,你就留在乾清宮中給朕彈琴吧!”孔四貞,但願這些秀女可以讓朕慢慢的忘了你。
“是,奴婢領旨!”緋若可以感覺到惠佳投過來的怨毒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能殺死人。可她不怕,但可笑的是,她現在真正害怕的人竟然變成了孝淳。
孝淳看著緋若和紓儀出了乾清宮。紓儀在走時對孝淳笑了笑,以示鼓勵。緋若在走時同樣看了孝淳一眼,目光深遠還帶著些嫉妒。孝淳有些不明所以,以為自己看錯了,便忙揉了揉眼睛。待孝淳再看時,緋若正對她溫柔的笑著,並用唇形勾勒了兩個字“加油”。
孝淳是與薏寧一同進去的,隻不過孝淳在第一個,而薏寧在最後一個。
“董鄂孝淳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奴婢是內大臣鄂碩之女,隸屬正白旗。”孝淳介紹完後就如大部分的秀女安靜的站著,她可不想標新立異的去吸引皇上的目光。
福臨看著秀女名冊上的“孝淳”二字,不禁輕笑,“德孝為先,其樂融融,其風淳淳。你的名字倒是有趣,以孝詞為名,不像其他女子,大多以詩經命名。”隻可惜,你確是富察穆森心愛之人,那便由不得朕憐惜你了。
孝淳不知皇上此話何意,到底牌子是撂是留,她也不得而知。
“朕出宮時總聽說,這鄂碩家的大女兒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如此,朕便考考你,你若說得好,朕就留你牌子。”對聯福臨已經對膩了,此刻,他倒想玩個不同的花樣,“說說你對《醒世姻緣傳》中悍婦薛素姐的看法吧!”
孝淳不知皇上問比書是何意,畢竟這類書,她們這些大家閨秀都隻敢在屋中偷偷的看,如今被人拿到台麵上說,確是一種對閨閣之女的侮辱。不過,這樣也好,如此她不管怎麼回答被撂牌子的可能性都很大吧,“回皇上的話,奴婢雖看過這本書,但看過就也過了,從未細思書中人物或情節。”
福臨冷笑,這董鄂孝淳為了被撂牌子倒也是煞費苦心。一個閨閣女子在未來夫婿麵前承認看過這本書,無疑會受到對方的輕視。而隻看書卻不思考的做法,無疑是想透露她隻是一個附庸風雅之人,內在實無半點內涵。好,答得好。若碰上別人,她倒真可以夢想成真,可卻偏偏碰上了他愛新覺羅福臨,那她注定得留在這深宮後庭了。
福臨漫不經心地岔開話題,“儒家的七出之條有:無子者、無順公婆者、口多言者、盜竊者、拓者、有惡疾者。朕好像還漏了一條,不知董鄂孝淳你可否為朕解答。”
孝淳不知這算不算皇上考她的問題,不過,應該不算吧!畢竟第一個問題皇上已經考過,而這個七出之條,怕是這所有的秀女都能輕鬆答出,皇上應該沒必要出這種問題吧。於是,孝淳便索性答道:“回皇上的話,是淫者。”
福臨輕笑,狀似不經意地開口,“朕還以為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呢!如此,你也算答對了朕的題目。吳良輔,這董鄂孝淳的牌子也留下。”
不可否認,孝淳聽到皇上的第一句話才明白,這七出所漏之條皇上並非不知,隻是純粹想羞辱她。既如此皇上該是討厭她的,可為何卻還要留她牌子,難道要把她留在這深宮中,繼續羞辱她嗎?孝淳自認與皇上無怨無仇,在宮中這一個月也是循規蹈矩。到底,她錯在哪裏,會讓皇上如此羞辱?
即使遲鈍如薏寧,也能立馬就聽出皇上對長姐的侮辱。但到底皇上意欲為何,她也不知道。畢竟她們這五個人中,另外三個人都被撂了牌子。而現在輪到她了,估計也逃不開被撂牌子的命運了。原本薏寧會很欣然的接受這一結果,可現在,她無法像個白癡一樣對著皇上直接說不會,不然怕是連阿瑪也會被皇上暗諷教女無方吧!
福臨聽完薏寧的介紹,唇角微勾,原來是親姐妹。早就聽聞鄂碩家大女兒才華橫溢,可小女兒卻不學無術。看來,也是不能太過為難這董鄂薏寧了,畢竟也得給鄂碩一些麵子,“勸君更盡一杯酒,後麵一句是什麼,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