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
“赤羽軍少帥林霄!”
“林家世受大楚皇恩,可你們這一代竟行謀逆叛國之事,你可對得起你林氏的滿門忠烈先輩!”
大楚帝國,皇宮,武英殿。
大殿中央,一根經過特殊鍛造的青木罪樁筆直的立在那兒,一道人影被束縛在上麵,仔細一看,便是一個穿著破爛軍甲的少年,輪廓俊逸的臉上沾著早已幹涸的血漬,他低垂著頭,似乎是在昏迷當中。
尖銳的嘶吼聲拉扯著林霄的耳膜,讓他的腦子一陣刺痛,掙紮片刻後才算是勉強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幾根綁著人的木樁,青瓦,朝堂,龍椅,王公,大臣...
肅穆的青瓦大殿,冰冷異常,即使裏麵站滿了人,也依然讓人覺得寒意刺骨,按理來說,林霄的修為已到達了武道六重,早就寒熱不侵,卻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寒顫。
“這裏是...大楚...皇宮...我居然活著回來了...”
林霄甩了甩腦袋,發現自己被綁在了青木樁上,困金索牢牢壓製住了內力,想動一下都難。
“林霄,你可知罪!”
龍椅旁走出一個瘦弱的白麵書生,手握金邊折扇,薄唇白齒,看起來沒什麼力量,但是目光含電,不似常人,他厲喝一聲,讓林霄把目光對向了他。
這人林霄自然認得,去年的大楚文試狀元,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口齒伶俐,精於權術,林霄並不喜歡他,或者說這類人他都不喜歡。
知罪?
知什麼罪?
“我乃大楚赤羽軍少帥,一月前在南境與北燕四十萬軍隊相戰,以人數弱於敵軍近一半的劣勢,在即將戰勝之際,北燕軍中卻突然出現一名先天級強者,已雷霆之勢擒住父帥,在父帥拚死之下,我方才能夠混入亂軍,逃回大楚。”
“此行,我便是回大楚求援,並且通告大楚帝都的武盟分部,北燕有先天級強者介入諸侯國爭鬥,已經觸犯了武盟條規!”
“先天強者超然物外,又有武盟管轄,素來不介凡塵,此次北燕軍中出現先天強者,必然所圖不軌......”
林霄努力回想著自己昏倒在帝都城門口時的情況,以及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隻覺得腦袋依然有些刺痛,他連忙使勁甩了甩頭。
林霄的目光繼而望向了坐在龍椅之上的帝袍青年,他卻一時怔住了。
龍椅,帝國權利至高無上的象征。
除了當今聖上,即便是當朝太子,也沒有資格觸碰一下,而這個青年,顯然不是林霄印象中的那個威嚴無雙的皇帝陛下。
“你...你是三皇子?你為何會坐在那裏?陛下呢...陛下在哪兒?你快去告知陛下,南境戰事有變,北燕此次開戰另有目的!”
聽聞此言,原本安坐於龍椅之上的帝袍青年臉色一變,身體不由自主的微顫,牙齒磨出了聲響,卻沒有說話。
“大膽!”
白麵書生快步走到林霄的跟前,居高臨下,怒斥道:“先皇早已駕崩三月有餘,三皇子奉詔登基,是為我大楚新帝,逆賊林霄怎可出此妄語!”
“林霄!你林氏一族勾結北燕,妄圖謀國篡朝,卻沒想到北燕早已與我大楚聯盟,又怎麼會被你們林家父子所蠱惑,你們的一舉一動其實一直都在陛下的聖聽之下!”
白麵書生繞著林霄踱步,神采飛揚,感受著滿朝文武的注視,他激動地全身發抖,不時扇動幾下金邊折扇,接著道:“逆首赤羽軍主帥林天擎已被北燕玉疆戰神一舉拿下,現已伏法,屍首不日便會送達帝都!!!”
“赤羽軍十七萬餘孽皆已在南境戰敗,因拒降悉數坑殺於南境天池深淵!!!”
“林霄!”
“你林氏二十萬赤羽軍,現在,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你還不速速稟實罪情,陛下聖顏在上,念在你林氏先烈忠君報國的份上,說不定還會給你林家留下一點血脈!!!”
這白麵書生雖然看起來沒有一點武道修為,但是在這寂靜肅穆的青瓦大殿內,他的聲音卻顯得十分洪亮,一句句駭人聽聞的話語撞擊在宮殿四周的牆壁之上,來回飄蕩,不絕於耳,猶如晴天霹靂。
“轟!”
林霄的腦子瞬間被這誅心之語所化作的一道道驚雷劈成了漿糊,他的眼睛驀然突起,嘴裏呢喃重複著剛才白麵書生所說的話,狀若癡顛,滿臉驚色。
“什麼?先皇駕崩三個月了...”
“父親被北燕玉疆戰神擊殺...”
“赤羽軍二十萬弟兄全部死在南境...”
“林家...林家隻剩我一個了?”
“不對不對!”
林霄緩緩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在困金索的壓製下,硬生生的從丹田裏提起一縷內力,穩定住了全身紊亂的氣息,待得呼吸平穩了下來,他才再一次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冷靜的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