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宮,巍峨皇宮內最冷清的一個角落。
今日是已廢錢皇後的壽誕,以往都會在邀月殿舉行盛大宴會。今日的邀月殿依舊歌舞笙簫,宴會的主角卻已易主。幽宮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宮門外守了一支禁衛軍,宮院內近二十名淩家軍,三位將軍,一位皇子,宮內還有一位已廢的國母。
幽宮內也從未有過這麼多聲音,雪落樹梢呲呲聲,母親的低吟淺唱,金屬相撞乒乓聲,好不熱鬧。淩風看著前麵刀劍相交的三人,莫北和刑天無不是武藝精湛之人,竟在玉無痕的玉竹劍法之下慢慢落了下風。看來終是不能避免一戰。
“刑天,小北。”淩風朗聲叫道,刑天和莫北收了攻勢,玉無痕也沒有步步緊逼,隻是執劍護在身前,眼睛中閃現出更興奮的神色,他知道,他最期待的一戰終於到來。“你們先退下吧。”
淩風一邊將手中佩劍扔給刑天,一邊向前走了一步,玉無痕笑了笑,也將佩劍插入了一邊的柱子上,亦上前一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棄劍而戰,運功於手上,身後的刑、莫等人皆退後了數步。玉無痕一招流星拳先發製人,速度奇快,拳法精準,卻也不直攻淩風命脈,隻攻向對方的肩部、手臂,似乎是想試探對方。淩風也不就地反攻,一招騰雲掌,以靜製動,以柔克剛,一一化解了對方的攻勢。
玉無痕輕笑,騰起在半空中,淩風一套降龍爪攻向其腳足,玉無痕展開雙臂退了下來。這樣你攻我守,你守我攻纏鬥了近半個時辰,雙方才開始漸漸有了火藥味。玉無痕率先從大柱上拔出了劍,淩風也接過了刑天扔過來的佩劍。玉竹劍法秒在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讓人對手捉摸不透,不知對方是守是攻,更不知對方下一波的攻擊的方向。淩風凝神對抗,以守為攻,以退為進,不去糾結於眼前的虛實。他深知,劍法為虛,人為實,緊跟著玉無痕的步法,終於找到了其中的漏洞。但是,淩風卻沒有立刻展開反擊。他猶豫了……事實上,在知道玉無痕的真實身份之後,他就開始猶豫。他不知道秦雲會有什麼反應,也不知道如何回應龍宏泰的請求。可是,為君臣子,自當遵循聖意。或許,可以生擒,也許皇上會改變旨意吧。突然,淩風又在玉無痕的嘴角看到一絲笑意。淩風心下一琢磨,心中一驚。他竟然讀懂了淩風的心思!那他的笑就表示,但求一死!淩風明白,而圍牆上的秦雲更加清楚……
身後的刑天皺了皺眉,他已經看出了淩風的猶豫。正在沉思之時卻突然受到了身後的襲擊,兩個黑衣人從圍牆處跳下,立刻放倒了兩名淩家軍。艮雲教的餘孽嗎?刑天心下猜測道。對方攻勢越猛,容不得他多想,與莫北一起加入了混戰。
淩風幾乎已經控製住了玉無痕,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不遠處的混戰。兩個黑衣人被夜行衣包裹得很嚴實,實在看不出來曆,隻能從身形看出是一男一女。那個男人武藝明顯高於那個女人,不亞於刑天和莫北,隻是,淩風越看越覺得對兩人的身形都甚為熟悉。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淩風驚詫得幾乎失了分寸。一套淩厲的禦風劍劈了過去,已經落了下風的玉無痕無力招架,身子跌撞在冰冷的大柱上滾落下來。一口鮮血暈染了潔白的雪地。
不遠處的秦雲聽見動靜看了過來,眼睛微微眯起,心知已無法回頭,隻能全力迎“敵”。拔劍出鞘,揮灑出一套雲竹劍,與她對攻的莫北張大了嘴巴看著她:“秦……”之後的話卻因為秦雲緊逼的劍法頓住。論武功,秦雲肯定遜於莫北,她隻能攻其不備,趁他驚訝之時打落了他的兵器。莫北還在於刑天纏鬥,秦雲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了那個讓他心痛不已的人,他並沒有受傷,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隻是怔怔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