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胡子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胡子慌忙再睜開眼睛,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冷不防地對上了另一名藍衣少年的眼睛。
“子雲,你睡夠了沒有?”
胡子愣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少女都穿著類似於電視劇中的古裝演員所著的羅衫衣袍,但又略微有些不同之處。
“啊,子賢……”胡子開口去接對方的話茬,卻發現從喉間流出的儒雅溫和的聲音並不屬於原來的自己。而他剛才脫口而出的這個名字竟然並無任何的陌生感。
嗯,好奇怪的夢。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直直地射進胡子的眼睛裏,明晃晃的色彩刺激得他不由得條件反射地用手去遮住眼眸。而這雙手也並不是胡子曾經擁有的那雙粗糙大手。
一陣劇痛襲向胡子的大腦,各種奇妙的景象如潮水般湧向他的腦神經。而那一瞬間,胡子突然發現自己是認得麵前的這兩名少年少女的。
“子賢,朱雀。”胡子站起身子,拍拍屁股拍拍腦袋,將黏著在衣服上的樹葉撥去了,順便讓自己的大腦也清醒一下,“我們走吧。”
通常隻有在夢境中,自己才能成為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而也隻有在夢境中,才有可能對未曾照麵的人產生一種奇妙的親切感,甚至連自己和對方的人生都能夠透視地一清二楚。現實和夢境本來也許就是存在於兩個次元的真實吧。
因而,胡子非常肯定地覺得,現在的自己所處的狀況屬於夢境的範疇之內。
“真是的,本來說是在樹蔭下休息一小會兒的,子雲大哥怎麼就能睡得那麼沉呢。”朱雀走在前麵,將朱丹小嘴撅得老高,“你看你看,都這個時辰了,一會兒太陽就要沉西了。”
胡子很想掛兩打啤酒上去。嗯,很稱很和諧。胡子偷偷賊笑三聲。
朱雀繼續嘀咕道:“天色一暗,要找到那隻兔子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你還是現好好考慮一下,一會兒天黑了怎麼下山吧。”蕭浩斜了朱雀一眼,溫吞吞地說道。
“不找到兔子就不下山!”
“我可不想再陪你瘋鬧下去了。說什麼隻要能找到耳尖有紅棕色絨毛的野兔就能消除厄運。這樣的無稽之談,若不是因為子雲擔心你這死丫頭的安危陪你上山,我才懶得一起跟來呢。“蕭浩的語氣有些焦躁。
“死蕭浩!你敢質疑我?別忘了,我爹爹可是有名的陰陽先生哦!”
“你爹爹是唐寓之?”蕭浩所說的唐寓之便是多年前借由“檢籍風波”而起義,最後以失敗而告終的陰陽先生。
“你在瞎扯什麼呢?!我爹爹怎麼會姓唐?”朱雀捋起袖管,幾乎就要同蕭浩幹起架來。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陳慶之,啊不,胡子將兩人分開,無奈地擺手勸道,“抓緊時間再找找看吧。”
朱雀朝蕭浩做了個鬼臉,又朝著胡子燦燦一笑,蹦跳著遠遠地往前邊去了。
“子賢,你今天是怎麼了?”胡子走到蕭浩身邊,輕聲詢問道。
“沒什麼。”
“是因為六貴人的事嗎?”一段新的記憶忽然猛地嵌入胡子的腦海中,胡子頓了頓,緩緩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