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郊外的小道上開著,小道崎嶇不平,石塊叢立,耳邊不時響起車輪碾壓小石塊的沙沙聲,風卷起沙塵撲到了車身上,車身上積了一層灰蒙蒙的沙塵。
“小情,你說你爺爺怎麼還不肯往外搬呢?郊外人又少,居住又不方便。連我們要過去給他送個喜帖也要三拐四繞的。”駕駛座上的男人名叫肖正康,他正一邊駕車,一邊對著副駕駛座上的人發出一連串的抱怨。他身著藍色襯衫,黑色休閑褲,腳踏一雙黑色的休閑皮鞋,臉上還帶著一副眼鏡。此刻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的路。
“爺爺在老宅住慣了,而且他一直覺得奶奶會回到老宅來找他,他怕他一搬走,奶奶回來後會找不著他。”副駕駛座上被稱為“小情”的人名叫何馨情,她邊回答邊溫柔地盯著駕駛座上的人看,何馨情今天身著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穿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長長的頭發被梳到了身後。“何況郊外的空氣比城中心的空氣清新多了,人住久了身體也好。”
“嗯,話說你奶奶到底到哪去了,怎麼那麼多年都沒有一點消息?”肖正康見路上沒什麼人,不禁踩了踩油門,加快了車的速度。
“我們也不知道,爺爺找了奶奶好多年了,我們也一直都在報紙上和電視上登尋人啟事。以前隻要爺爺一有時間還到處出去找奶奶,一聽到有人說在哪裏見到一個長像奶奶的人,爺爺就會立馬趕過去,可沒有一次的消息是真的。現在爺爺身體漸漸不如從前了,沒辦法往外麵跑,他就一直呆在老宅裏,說是等奶奶回來,我們也不好違背他老人家的意思,隻能由著他了。”何馨情和肖正康又聊起了她那從未真正見過麵,而隻在相片上見過的奶奶。那相片還是奶奶和爺爺的唯一一張合照,一直被爺爺細細地珍藏在身邊,爺爺一有空就拿那張相片出來望上幾眼,這相片或許是爺爺一直支撐下去的信念。
“哎,你奶奶會不會已經……”,肖正康沒把話接下去,但何馨情懂得了他沒說完的話語裏的意思。
“我們也一直這樣認為的,可誰都沒說破。而且爺爺一直堅信奶奶還活著,隻是找不著回家的路。我們也不好傷爺爺的心啊。”何馨情緊了緊放在手裏的盒子,盒子裏裝著的是爺爺送給自己的結婚禮物,是一塊爺爺珍藏了許久的玉佩。
“你爺爺真是個癡情的人。”肖正康不禁發出感慨。
“那是自然的,隻是不知道某人是不是也和我爺爺一樣。”何馨情癟了癟嘴,用質疑的口氣說道。
“當然是啦,這還用說。”肖正康轉過頭看了看何馨情,“你都要嫁給我了,現在才來問這個問題,會不會晚了點?”
“正康,小心前麵!”何馨情發出一聲驚呼。
右邊的小道裏忽然竄出一隻通體黝黑的貓,分神的肖正康立刻踩緊刹車,向左邊猛打方向盤,然而由於車速較快,車輛不受控製,隨著巨大的衝力撞向了山坡邊,車裏的喜帖飛落了一地。一張跌落在地上的喜帖被風吹開來,上麵儼然寫著“肖正康和何馨情百年好合”的字樣。
此時,天空出現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狗食日”奇觀,太陽慢慢地被黑暗所吞噬,天地之間被黑暗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