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無垠的大地上忽的出現一座山,山上長滿了翠綠的植物,四季常青。沒有人知道這座山是怎麼來的,它忽然出現在平原上,終日被瑰麗奇幻的雲霧籠罩,遠遠望去,仿佛置身雲端。山裏有一座廢棄的寺廟,寺廟裏沒有神像,也沒有蒲團,隻有用稻草蒲城的席子和一個邋裏邋遢的老頭子。老頭子被附近的人稱作‘賽神仙’,不管什麼疑難雜症,老頭子都能治好。老頭子治病不收一分錢,但要他治病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無論治什麼病,無論貧窮還是富貴,都得給老頭子帶去一壺酒。老頭子嗜酒如命,酒壺從來不離手,吃飯的時候喝酒,治病的時候喝酒,就連睡覺的時候也喝酒。拿來的酒喝完了,老頭子都會打發他身邊的那個小道童下山去買酒。小道童從記事起就跟著老頭子了,從他記事起到現在,老頭子好像從來沒出過一次寺廟,從來沒下過一次山,他不明白為什麼老頭子一直要呆在山上,就像他一直搞不懂命運是什麼東西一樣。“師傅,你說這命運到底是個怎樣的東西。它沒有形體,也飄忽不定,沒有人見過,也沒有人聽說過,說不準世間根本沒有它,但是它卻又好像存在所有人的身邊。”一位十幾歲的小道童坐在稻草鋪成的席子上,看著一旁那個邋裏邋遢像是睡著的老頭。“命運這東西,老頭子我也不清楚。命運……可不是凡人可以窺視的東西。”老頭子醉醺醺的說,然後拿起身旁的酒葫蘆喝了口酒,又搖了搖,“再說,命運****何事,我老頭子有酒就能活下去,你這小子還不下山買酒。慢半步,小心我罰你抄書。”末了他又加一句,“別買七裏香客棧的酒啊,那裏的老板黑心,酒都摻水的。”“知道了,師傅。”小道童不情願的撿起酒葫蘆,然後走出了寺廟,老頭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鼾聲大的十裏外都能聽見,一些鳥兒被鼾聲嚇得撲騰著翅膀飛走了,吱吱喳喳的叫聲回蕩在整個山林。寺廟外的山林被雲霧籠罩,上上下下都是白茫茫一片,小道童平日裏最多能看到十米以內的景物,在大一點就看不到了。寺廟的門口有一條筆直的路通往山下,小道童不需要認路,隻要順著這條路就能走下山,但是他要回來,就要借著老頭子交給他的一塊黑漆漆的寶石,那塊寶石能驅散雲霧,讓小道童找到上山的路。“喂!你知道怎麼到山上去嗎?”一個聲音從濃霧中傳來。小道童一驚,左右看了看,想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在哪裏,但是雲霧太濃厚了,他什麼都看不到。奇怪啊,小道童疑惑的想,青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超過五分之四的時間都是被雲霧籠罩,來這山上的求醫的人都是在青山的雲消散後來的,雲霧是青山天然的防護罩,沒有一個人能突破雲霧的封鎖,今天的霧出奇的濃,怎麼就有不怕死的。小道童呆在原來的位置,直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漸漸清晰,成了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十五歲少年。一張臉清秀白淨,算不上俊秀,但也耐看,臉上最出彩的就是那對大眼睛,道童感覺到那對烏黑發亮的大眼睛中似乎有紫色的暗影流動。少年的身子很瘦弱,身上穿著幹淨的衣服,看著少年的模樣,小道童似曾相識,但是卻有記不起來了。少年跑到小道童身邊,喘了口氣,說:“可算找到個人啦,青山的霧咋這麼大,差點就迷路了。幸會幸會,我叫燕寒,取自那首‘堤柳新發芽,乳燕使寒歸。春秋十三載,不見故鄉人。’的詩句哦。”“我叫眷長離,我的家就在山上那間寺廟。”“是嗎是嗎?你就住在山上的寺廟啊。你可以帶我去嗎?師父叫我來寺廟找人,可是在這山上轉了半天都找不到路。”“你找的是不是我師傅啊,那跟我來吧。”眷長離轉過身,拿出老頭子給他的那塊黑色石頭,石頭周圍的霧都消散了,燕寒看到一條筆直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山上被濃霧包裹的地方。燕寒兩人順著下山的路回到了寺廟,離寺廟不過十來步的距離,燕寒就聞到了一陣烤雞腿的味道,走在前頭的眷長離聞到了這個氣味後突然撒開步子跑走寺廟,燕寒跟在他後麵,一進去便看到那個老頭子坐在地上,靠著沒有神像的石台,津津有味的吃著雞腿。“好你個小老頭!虧我還叫你一聲師傅,你連雞腿都不分給我,還打發我下山買酒給你喝,有你這樣當師傅的嗎?”眷長離氣哄哄的說。“哎呦,庫迪啊……擬曾麼酒為乃了?”老頭子的嘴裏塞滿了雞腿,說話都不利索了,他也沒有料想到小道童會在這時候回來,一對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做賊心虛的悄悄低下了頭,將手上的雞腿全部塞進嘴裏,還沒等小道童來到他跟前,盤子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小道童氣的把酒壺扔到老頭子的臉上。老頭子接住了酒壺,眼睛望向小道童身後的少年,他用手指比了比少年,然後眼睛看向小道童,意思是:這個人是誰?小道童看著滿地的雞骨頭,歎了口氣,他走到老頭子身邊,泄氣似的使勁踢了老頭子屁股一腳,然後彎下身子把怎樣遇到少年的情況都說出來,並說自己好像對這個少年有印象,但卻不知道是誰了。老頭子上上下下打量著少年,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些什麼。少年看著這個老人家,他的模樣和師傅交給他的畫像上的人物差不多,夠邋遢,也夠老。想必師傅要他來找的就是這個人,但是看這老人家,怎麼感覺不靠譜啊。“少年,咳咳。老夫問你,你是否名叫燕寒?”老頭子使勁的將嘴裏的雞腿吞下肚子去,然後坐直身子問道。“是”,少年回答。“那就不錯了(老頭子朝眷長離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然後使勁的敲了下他的頭)你這小子也太健忘了,小神王呐!”老頭子低聲說。“你是說!你是說……”眷長離忽的站起來,用顫抖的手指著燕寒,想要說下去,但是卻被老頭子給捂住嘴。老頭子對眷長離說:“小聲點懂嗎?真是的,年輕人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啊,看看你師父我,穩如泰山。就不能好好學著點。”“可是他是小神王誒,那個……那個……可怕的男孩。”“可是那時候的小神王已經死啦,你現在看到的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而已。”老頭子說,“看到他你還不知道嗎?真正的小神王在五年前就隨著他的榮耀一起逝去啦,你現在看的他隻是燕寒,一個連修仙門都未碰到的十五歲少年。”眷長離想起老頭子曾經給他看過的畫,一個周身萬丈神光,穿著由天下最輕柔的蠶絲製成的衣服的那個俊秀少年,還有那個永遠穿著白衣的一副病怏怏模樣的書生。他們在雲穀最高的山峰上守望相對,靜靜的像是在看雲海美妙絕倫的美景而不是大戰前夕。決鬥開始的那一瞬間,四麵八方湧起翻騰的雲霧,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雲霧中閃現一陣又一陣的七彩的光芒。雲霧消散之後,所有人隻看到白衣仙,坐在山峰上眺望遠方,而那位自稱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小神王,卻再也沒有人見過他。“我想修仙,師傅說你可以幫我的”,燕寒說。“你想修仙?為什麼想修仙?”老頭子問。“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父母,師傅說我的父母死於戰亂……”“所以你想複仇。”“不想的。師傅告訴我一句話,並不是所有的仇恨都必須流血,父母死於戰亂,我也不想別人死在戰爭裏麵了。師父說我總不能一直待在島上,總有一天我要離開,有我在乎的人,所以在遇到那些人之前,我要變強,變得很強很強,直到能夠阻止戰爭,能夠保護我所在乎的人。”燕寒說,“這就是我的願望,也是我的信仰。”“師傅一定會幫你的!”眷長離露出笑容說,“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畢竟,你曾經成功過。”“好吧好吧,既然你師父要求我幫忙,我就知道我拒絕不了了,有機會告訴你師傅,我要喝他島上最有名的桃花酒。”老頭子不情願的拿出乾坤袋,然後從裏麵掏出一件又一件的法寶,說,“不過雖然說過幫你啊,你師父也應該告訴過你吧,修仙靠的是自身,而不是外力,所以我不會教你什麼,不過我會給你一本入門書。天下的功法其實都大同小異,基本上都是上清年代那三巨頭流傳下來的殘缺功法,在加上後人自己的領悟而改出來的。所以並不是越複雜的功法越好,在我看來,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雖然不會有額外的效用,但是它最厲害的一點就是可以改修。”老頭子扔出一塊玉符給燕寒,燕寒看了看玉符,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改修是什麼?”燕寒問道。“等到你領悟了專屬於自己的功法就知道了,現在告訴你對你沒有好處,反而會拖累你自己。”老頭子說,“這些都是我遊曆大陸收集的玩意,一個個可都是價值連城的,隨隨便便拿一件出去都會引發一陣血雨腥風!現在送你一件,算是盡了我作為前輩的義務了。”“隻能拿一件嗎?”燕寒看著地上這些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