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辰居住在了花匠喜歡鼓搗花草的那個山坡,每一天,單秋生都會在晌午出現在山坡上,試圖去偷取一顆天花果。
而每一次,他都會被花匠直接丟下山坡,龍辰平淡的看著這一幕,他知道單秋生接下來會去後山的那個溪流。
去偷看那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洗澡,這兩件事似乎已經是單秋生這輩子最大的樂趣,樂此不倦。
單秋生已經忘記了龍辰這個二弟,他隻記得今天的事,當三足金烏被守陽叟放出時。單秋生所有的過去都會被他自己遺忘,可他忘不了的隻有兩件事。
一是每天都會出現在山坡上,畏畏縮縮的想要從花匠這裏,偷取一枚天花果。可整個瘋魔穀的人都知道天花果已經在瘋魔穀絕跡,卻沒有一個人會去提醒他。
不管是花匠,包括瘋魔穀的其他人,都不會告訴單秋生,天花果已經絕跡。他們願意每一天陪著這個討要天花果的青年,去演繹一場並不難的夢。
他們隻是不想打碎單秋生的夢,這不是無情,而是一種守護,而如今,守護的人中,多了一個龍辰。
單秋生還記得的另外一件事,便是每天都去後山的溪流,去偷看那個新來的俏寡婦洗澡。每一次在興奮和緊張中,單秋生在這兩件事中尋找屬於他的樂趣。
他已經忘了昨天強行要拜把子的二弟,他忘卻了過去,每一天他都要去重新接納一切,而每一天對他而言都是一種新生。
這就是單秋生的道!
龍辰潛意識裏不覺得自己已經是瘋魔穀的一份子,可他願意去守護單秋生的道。
瘋魔穀裏是一群負有特殊使命的人,他們的過去,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謎,或者可以說他們沒有過去,正如龍辰,龍辰也想不起了他的過去。
他的過去,在他的記憶裏就是一張白紙,龍辰發現自己和瘋魔穀的人很像,都是一群沒有了過去的人,沒有了過去,很湊巧的出現在瘋魔穀。
龍辰不知道這是不是宿命,還是在命運中有一隻提線的手,在不停的控製木偶的一言一行,而自己就是那隻木偶。
龍辰不願去回憶,也不願去細想,他突然覺得就這樣生活在瘋魔穀裏,也挺好。
至少,他不用每天都去為了生存而競爭,為了內心的執著,而沾滿鮮血。
龍辰自嘲一笑,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感覺?
瘋魔穀裏的生活十分平靜,平靜的來源便是那位新來的穀主,並沒有什麼建立自己威信的舉動。很多人認為,這種平靜至少還會持續一段時間,可這種平靜並沒有維係多久。
那座太陽掉落的山頭,走下了一個男子,那個神色桀驁,心中總有一種優越感的周姓男子。
他持著穀主的七彩令,在瘋魔穀的每一個人注視下,走進了老嫗的洞府。片刻後,周姓青年負著雙手,神色桀驁的走出了老嫗的洞府,他的身後跟著緊皺眉頭的老嫗。
周姓青年看著外麵瘋魔穀的人,冷哼一聲,眼中充滿了不屑。他瞧不起整個瘋魔穀,或者說他瞧不起整個仙界,在他的眼裏,所有仙界的人都不過是蠻夷賤民,都是一群螻蟻般的存在。
毫不遮掩的傲氣從周姓青年的身上散發出來,他不用顧及瘋魔穀每一個人的感受,因為他的一生都不會去顧及別人的感受。
就算在他那個世界裏,每一個能見到他的修士,都必須對他卑躬屈膝!
而這一切,隻因為一個姓氏,他姓周!
周姓青年不會對瘋魔穀的人有一絲的重視,在他的眼裏,瘋魔穀的每一個人,比之奴隸都不如。
他也不會認同自己是瘋魔穀的一份子,即使他是瘋魔穀的少穀主,可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是瘋魔穀的人。
隻因為他姓周,整個瘋魔穀,乃至整個仙界,想和他掛上關係,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不配!
周姓青年懶都懶得看這些瘋魔穀的人一眼,隻是神色倨傲的對著身後的老嫗點了點頭,便閉上了眼睛,似乎看這裏每一個瘋魔穀人的臉,對他都是一種侮辱。
老嫗苦澀中輕扯了一下臉皮,周姓青年的態度,她不是不清楚,這種倨傲的態度,很顯然沒有把整個瘋魔穀放在眼裏,可她心裏明白,她不能發泄自己的不忿。
因為這裏是瘋魔穀,這裏需要的就是絕對的遵從,即使上頭派來的人,把他們當做狗一樣對待,他們也隻能附和的叫上幾聲。
老嫗幹咳一聲,在瘋魔穀眾人冷漠的目光下,拄著龍頭拐,緩緩地說道:“新任穀主頒布了第一條法令,通知瘋魔穀的每一個,來老身洞府前集結!”
瘋魔穀的每一個人都以為穀主的第一次動作,來的會更晚一些。因為那種平靜,瘋魔穀眾人雖然都已經平靜的生活了幾百年,可是這短暫的平靜卻成了眾人心中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