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魔穀裏,除了能打造仙兵的鐵匠,與一枝凋零紅花相依為命的紅寡婦,常常偷腥的乞丐單秋生外,還有很多不同職業的人。
種植了半個山坡毒草的花匠,用一根羽毛清掃瘋魔穀的掃地老者,包括喜歡將水與火一起吞食的禿頭。很多這種行事詭異的人,聚集在瘋魔穀裏,一起守護著一個沒有人知道的使命。
瘋魔穀裏的每一個人,他們的過去,都是仙界仙典上記載的傳說和傳奇人物。而當出現在了瘋魔穀,他們就已經斬斷了過去,他們沒有了過去,隻能生活在瘋魔穀裏,去守護一個秘密。
瘋魔穀裏的每一個人,早就忘卻他們曾經的輝煌,更甚至連名字都被忘卻。因為瘋魔穀裏,不需要緬懷過去的人存在,這種人最初不可能出現在瘋魔穀裏。
如果,隨著歲月流逝,出現了這類人,他們唯一的下場,就是如同仙遺族的族長一般,被莫名其妙降臨的一道七彩閃電,強行兵解。
至今,瘋魔穀裏的人都不知道為什麼族長會被兵解,裏麵的原因,隻能作為一個疑惑埋在眾人的心底,不能付諸於口,不能喧嘩於眾。
眾人心裏都知道,瘋魔穀的存在不會被外界任何人知曉,瘋魔穀裏的人在他們初入瘋魔穀時,已經被下了詛咒,此生,他們隻能生活在瘋魔穀。
而隻有族長有走出瘋魔穀的資格,可是已經被兵解的族長,自從上次踏出瘋魔穀,去找一個曾經把他們聚集在一起的神秘人,去替每一個瘋魔穀的人問一個為什麼的時候。
當族長歸來時,他的神色悲戚,顯然他知道了答案,至少知道了他們守護的是什麼秘密。
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是仙遺族族長,曾經的領頭人,在眾人的眼中被強行兵解,沒有絲毫的餘地。
從那一刻開始,眾人心裏都清楚,他們可能一生都不會知道他們要守護的到底是什麼,他們要守護到底是什麼秘密。
這一切,隻因為他們當初被選進瘋魔穀,這是每一個瘋魔穀裏的人,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瘋魔穀裏的人,隻需要遵從和服從,任何的質疑和抗拒都會被視為反叛,都會被無情的抹殺。
隻會種植各種毒草的花匠,被老嫗安排到了山頭,讓他悉心照料那一顆種子。一顆在瘋魔穀眾人心中,不同尋常的種子。
不同尋常之處,在於它是前任族長以崩潰仙源的代價,注入一縷仙源的種子!
不同尋常之處,在於它在絕對黑域時迸發出令人心驚的色彩!
不同尋常之處,在於它發出的光是五彩光!
花匠此刻將剛提煉出來的毒汁,注入一股仙氣,將其作為種子的養分。他種植的毒草對外人來說,那是仙界令人駭然的劇毒,凡沾染半點,都能讓仙人魂飛魄散。
可是在花匠的手裏,那半山坡的毒草,都是世間最珍貴的聖草。花匠通過特殊的手法,將共計七十九味在外界早已經絕跡的毒草,提煉成半瓶汁液。
他要將這珍貴的毒草提煉出來的汁液,作為養分,去促進種子的破芽。
“嗨,浪費了老夫足足七十幾棵聖草,來催熟這粒種子。可是每天給你滴一滴萬毒液,不奢望你馬上長成參天大樹,可你至少也要破個土,生個芽,讓老夫知道,老夫沒白費那個勁啊。”
花匠歎息一聲,將萬毒液滴一滴在種子上,神色間有些蕭瑟。
花匠這輩子最有成就感的事,就是種植了成千上萬的毒草,這花費了他幾乎一生的光陰,他不停地去找尋新的毒草,不停地去弄清楚藥性,再去將幾種不同藥性的毒草嫁接。
以至於,花匠這一輩子都沒有找過雙修道侶,更沒有子孫可以繼承他的衣缽,可以說他一生的精力都花費在毒草的悉心照料上。
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自詡一輩子下來,他認識的藥草少說也有幾十萬種,可他對這粒大放異彩的種子,卻十分的陌生,這讓花匠感到十分的沮喪。
“這世上還有花匠不認識的植物?”守陽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山頭,將太陽放出山穀。
花匠哂然一笑,自嘲道:“老夫在各種植物花草間,忙活了大半輩子,自以為對仙界的靈草仙寶都曉之一二,沒想到都半隻腳邁進棺材了,臨頭卻認不出一粒普普通通的種子。看來,我是真的老而朽已了。”
守陽叟看著緩緩遠去的太陽,負著雙手,淡淡說道:“永遠不要以為自己是掌局者,對所有事都了如指掌。正如我們,年輕時,何等鋒芒。沒想到老了,卻成了別人的看家狗,最讓人無奈的是,連看守的東西,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