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所在的禦馬司駐紮在郊外,因為戰馬除了精料喂養,為了不失野性,也要時常被人遷往草地奔跑訓練。
走了好久,又問了很多人,才找到地方,但是莫言人並不在,想來肯定是牽馬出去了,並抬腳往外走。
天空蔚藍,空曠的草地,讓人心情放空,有種說不出的心情愉悅,雖然人多,馬多,然而諾凡還是第一眼就找到了莫言。
他遠遠地坐在一片空曠草地的青石上,悠揚的笛聲伴著戰馬的奔騰聲,有種蒙古草原的美感。
原來莫言會吹笛子,而且還吹的這麼好聽!
他背對著她,少見的穿著一身白衣,又黑又長的頭發隻用了根玉色帶子隨意地綁住幾縷,任由一頭青絲如瀑布般垂在他的肩上,又在他極為好看的背形上鋪展開來。潔白的衣襟垂在綠蔥的草地上麵,不知道是人比景美,還是景為了人美。僅是一個背影,就這樣美的超出凡塵、美的這樣攝人心魂,不知道是人在畫中,還是畫在人中。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諾凡當然知道莫言是美的,但是從來不知道是這樣的美。諾凡搖頭笑笑,自己差點要成“公主第三”了!
不知道是為了嚇唬莫言,還是想驅趕自己那刹那間產生的震撼,所以諾凡悄悄走進,用力拍了下莫言的肩膀,很不客氣地說道:“嘿!莫言!找的我好苦!你倒是悠閑的,在這裏吹著風,曬著太陽不說,還有大片風景可看!我原來還同情你,覺得你一個好好的小白臉,跑去做喂馬的活,還是沒有品級的,人家孫悟空好歹還是個正五品的弼馬溫呢!但是現在,我後悔了,我一點也不同情你!我鞍前馬後、任勞任怨、累死累活、低聲下氣地幹著小助理的活兒,你倒像個大爺般的過的這般神仙自在,既然這麼閑,為什麼,這麼多天,都不來找我?嗯?”諾凡說著就要去扯莫言的頭發。
不知道莫言是被諾凡罵怕了,還是被諾凡扯住頭發弄疼了,悠悠轉過臉來。
諾凡的手僵住了,不是莫言!他莫不是個神仙?
諾凡嚇得立馬鬆掉了手中的長發,丟下一句“抱歉,認錯人了”就立馬跑掉了。
她見過出現在報刊上的、電視上的,形形色色的各種現代美男,也見過了莫言、蕭和那般各有千秋的古代美男,也聽聞了第一美男水逸城的各種驚天傳聞。
然而諾凡覺得錯了,大家都錯了,那是因為他們包括自己,在這之前沒有見過他,沒有見過剛才這個人,那是怎樣的一種絕美,怎樣的一種風華絕代?
與其說是美男,不如說他是神仙,隻一個背影,隻一個側顏,就立刻讓人覺得星星沒了明亮,月亮沒了光輝,如果說美麗是抽象的,潘安是傳說的,美男是泛指的,那麼他就是美麗的人形化,美男的終極代言人!
何況那身氣質,隻一個悠悠回轉,諾凡覺得自己遇見了神仙,美貌俊美不過皮囊,幽蘭氣質從內而發,不是凡塵中人。
神仙美好,向來孤寂,他勝似神仙,卻比神仙更為孤寂,隻是匆匆一眼,諾凡覺得他跟自己一樣是個孤寂無助的人。
他並沒有追上來,諾凡也不敢往回看,畢竟是自己唐突了,打擾了他,還扯了他頭發。
跑了一會,見莫言也遠遠地走了過來。
“諾凡?你怎麼來了?”莫言一臉微笑,還是那樣的溫柔。
“我不來,你也不去。”
“這是在生我的氣?”莫言的笑容更深了。
“這就是你的工作服?”莫言穿著青色上衣,青色的褲子,額上紮了根青色布巾,簡樸,卻蓋不住他的秀氣。
“工作服?當值是要穿這身衣服的。你剛才是在生氣了,怪我沒有去找你?”
“也不是,可能你忙,走不開吧。”
莫言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我既希望你生氣,又不望你生氣。”
“說什麼呢?打禪語呢?”
“這幾天一直在趕路,確實走不開,等到了洛城,我天天去找你時,你可別嫌煩。”
“莫言,你過的好麼?我總覺得對不住你,要不是我,你可能都已經回到老家了……”
莫言伸手輕覆在諾凡的唇上,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不,諾凡,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會餓死在路上,就算沒有餓死,也不過碌碌無為,糊塗一生。”
諾凡拿開莫言的手,不以為然地說道:“明明是你對我有大恩,一飯之恩大於天啊,我這輩子都報答不了,你還反過來安慰我,給我戴這麼頂大帽子。”
“你說是安慰,那便是安慰吧。”莫言依舊笑著,語氣並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