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解夢這一行當,延續了數千年,不少人都是借著解夢的幌子進行明目張膽的招搖撞騙。什麼摸骨算命、八字配婚,都是街邊一塊紅布,用毛筆寥寥草草畫上一個歪歪斜斜的八卦就開始經營生意的。說起這些,想必很多人都有所見識,有理性的人,稱之為是心理學上應用的一個小兒科,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理性。說起摸骨算命來,那可算是源遠流長。不單單是中國人民沉澱了五千年的文明如此,就是放在西方社會,也有很多人想窺知未來命運,是否大富大貴,是否一貧如洗。這也許就是人類最共通的地方,因為不知道未來怎麼樣,所以更希望通過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來知道人生的走向。我的曾曾祖父李程,早年的時候就是一個雲遊四海的江湖術士,他既不摸骨算命、也不八字配婚,就連小鎮子上好酒好菜招待著,也從不輕易給剛出生的孩子取名。那個時候沒有什麼特別的稱呼,不論是解夢還是測字的,都是一個流派,按照先秦時候百家爭鳴的說法,我增曾祖父,屬於雜家一派。傳到我曾祖父的時候,解夢的本事就已經散落得七七八八,一大家子也都被外人說成是騙子,這就有了我祖父拋棄原本傳承的解夢本事,從事經商的故事。可惜生不逢時,很快就遇到了抗日戰爭爆發,臨死前,也沒有把解夢的本事傳給我爺爺。爺爺這一代,十八歲就出去當兵,打退了鬼子之後,就分到了農村種地維持生計,平平淡淡過了一輩子。我父輩們更是不知道祖上還有這麼一門手藝。常年的田間地頭勞作,都已經忘記了外麵的大千世界。尤其是生活在南方安逸的農村,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家鄉,更別說什麼雲遊四海了。曾曾祖父原籍也是在我十六七歲時候才知道的,那一年爺爺帶著我們一幫子孫,尋著族譜上的蛛絲馬跡,總算來到了一個叫做恩穀的地方。我也是頭一次見識到了曾曾祖父時候家族繁榮的景象,祖墳上的石碑,遠的可以追溯到滿族入關,明末清初,就近的,也是民國時候的事情。老家的祖宅被留在當地的同族人修葺得很好,曾曾祖父的故事,也是從這位同族人的嘴裏說出來的。這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在這一帶很受敬重,在我看到這個人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和他肯定很有緣分。直到他講完曾曾祖父解夢的故事之後,他從貼身的衣服裏取出一本線裝的書,書名就叫做《周公解夢》。“算一算時間,到了你們這一輩,已經夠七百年了。上一代老輩們把這本書交給我的時候,告訴我這一輩會出現一個夢境師。你們小輩當中我仔細看了看,就你是一個可以繼承衣缽的人了。”語重心長的話語說完之後,他十分慎重地把那一本泛黃的線裝《周公解夢》交給我。還說,這本書上所記載的解夢術語,都是最原始的《周易》文本,吩咐我好好保存,認真學習。我被弄得一頭霧水,等回到老家還不到一個星期,就聽說那個老人回福(民間老人去世的雅稱)了,這才聽我母親說起過,她到了那地方,老人家就要拉著她解夢。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那天我母親做了一個她懷著我時候就做過的一個夢,夢的內容大概是有一條不足三尺的小青龍總是跟隨著她,不管是吃飯睡覺,還是下地幹活,這小青龍總是不離不棄。她還覺得奇怪,說這個夢都快有好幾十年沒有做過了,怎麼會再次夢見呢?族裏的老人隨後就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間。我以為回想一切小說裏麵的情節一樣,我繼承祖上的衣缽,開始著幫人解夢的職業生涯。哪知道,我翻開書的看了第一頁的字,就已經徹徹底底懵了,上麵的文字,我一個也不認得。每個字都寫得彎彎曲曲,與其說是字,倒不如說是圖畫。一直等我高中畢業,上了大學之後,我以為這是年代久遠的甲骨文,花費了四年的時光,前前後後請教了無數教授級別的人物,都對這本書上麵的內容絞盡腦汁。我也並不笨,隨後找了許多街邊擺攤的算命先生來看,結果也是一樣,根本就沒有人認識這書本上麵彎彎曲曲的東西是什麼,去找了找隱藏在小街道裏倒賣古物的老先生,也都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倒是不少人問我這本書賣不賣,說是清朝初期的東西,能值不少錢。這種經曆,就好似一個人得了絕症,四處尋醫問藥,最後才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個解不開的結一樣,讓人無比懊惱。就這麼地,我把這本書好好放在一個盒子裏,等待著開啟它的那個時候。畢業後找了一些工作,漸漸的,就把這事情給忘記了,也少了當初想著一定要解開這本書秘密的衝勁。說起來,這一久的工作並不是很滿意。我的老板,是一個地地道道下海發家的人物,覺得富不過三代,所以老老實實辦公司,想著為自己的兒女留點什麼。這個老板特別有見識,很快就成了全中國的首富,盤下了不少地段,開了無數個以自己集團命名的廣場,生意上算得上是順風順水。我一直以為我的一生,就是注定給老板打工的命運,卻不知道,天將降大任與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空乏其身。那一陣子,《盜夢空間》火熱了好一陣子,這種在外國人包裝之下顯得十分神秘的電影內容,可是實實在在發生在我們的周圍,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才知道,原來關於夢的玄妙事情,並不隻是解夢那麼簡單,還有一群被稱為“探夢師”的存在。這一切,都要從我遇到那個被老板稱之為“軍師”的人開始說起,這也是我解夢生涯的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