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會在噩夢中驚醒,可事實上,我隻是一閉眼再睜眼,天就亮了。陽光灑滿了島上的每一個角落,努力穿透層疊的樹葉紮到我們身上。可我和傑西卡可沒心情曬太陽,我們又開始重新考慮字條上數字的意義。雖然我們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是一個坐標,或許沒準它是別的意思?我們倆討論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其他的可能性。雖然沒有淋到一點雨,可在這麼潮濕的地方,我渾身都濕透了。我轉過身背對傑西卡,脫下t恤用力擰了兩下,t恤上的水嘩嘩地落到地上,沿著小水流往低窪處流動。我向小水流的源頭望去,對傑西卡說:“這可能是淡水,你肯定也渴了吧?”
“很渴。”傑西卡簡短地說,“但我更願意喝杜鬆子酒。”
我無奈地撇了一眼傑西卡,跟著水流逆流而上,想看看這是不是淡水,能不能飲用。沒走兩步,發現前方被一大片樹葉覆蓋了,我彎下腰撥開葉子,看到的竟是一根手腕粗的塑料水管,它還在斷斷續續地往外排著水。我蹲了下來,拔下了這根奇怪的水管,從接頭處往裏望了望,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傑西卡。”我頭也沒回地喊了一聲,“快過來。”
傑西卡走了過來,她看到了接口處,又看了看她的手機,說:“所以,如果這個數字確實是坐標,那麼,我們要找的地方不在地麵上,而是在地下?”
“我想有可能。但入口在哪裏呢?”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這個地方在地下,那我們現在有可能在他或者他們的監視之中了!”
“嘿,有人嗎?”傑西卡喊起來,“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但是有人叫我們來找你!”傑西卡喊完拿起手上的字條,用雙手將它打開,原地轉了一圈。沒想到傑西卡這招居然奏效了。我們聽到了“哢哧”一聲,在水管不遠處的地麵上突然凸起一個門,自動門往右側移動出現了一個往地下延伸的台階。
我和傑西卡對視了一下,兩個人奔到入口,順著台階走向地下。沒過多久,我們的麵前出現了一扇加固的鋼製大門,門的中間顯眼地嵌著一個數字鍵盤,led屏幕上還不停地閃爍著紅色的單詞“code”。傑西卡發現鋼門的左上角有一個微型攝像頭,她朝著攝像頭再次晃動那張紙條,可這次,我們等了很久都沒有任何動靜。“為什麼我們不試試這個鍵盤呢?”傑西卡走到鍵盤前麵。
“等等,讓我來!”我拉住傑西卡的左手手臂,自己走到了她的前麵。我閉上眼睛,屏幕上紅光依然能透過我的眼瞼,在我的眼球上跳動。我試著提取回憶,我深信我和這裏的人有著密切的聯係,我的大腦中飛過幾個數字,我飛快地輸入到鍵盤裏“526019”。
大門開始有了動靜,它慢慢地向後退,兩側露出了和台階一樣的水泥牆壁。不久以後,大門停了下來,屏幕上又開始閃爍著紅色字母“code”。此時大門讓出了大概一米深的寬度。“這管用!應該是要讓你再輸入一次密碼!”傑西卡邊說邊往前走,我也跟了上去。正當我提起右手準備再次輸入密碼時,這狹小的空間發出了一聲巨響。我和傑西卡同時回頭,發現身後被一個鐵柵欄擋住了去路。傑西卡走到鐵柵欄上用力推了推,但它紋絲不動。我還來不及說點什麼,大門的右上角發出了一個聲音:“可愛的女士,勇敢的英雄,你們已經在我的控製之內了,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來到這裏了嗎?”
傑西卡吼著粗話,把那張字條對著攝像頭,但此時的字條已經被水浸漬得模糊不清。
“我沒看到字條上的內容,倒是上麵似乎還有血跡,你們殺了人了嗎?我的天啊。”右上角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驚訝,又像是諷刺,有一種惺惺作態的扭捏。
“我們不知道你是誰,但昨天我們被關在一個工廠的地下室,那裏寫著gn481,還有許多孩子,有個人把這個字條給我們,讓我們來找你。”我對著攝像頭說,想象著裏麵的人西裝革履,悠閑地斜靠在沙發上,手拿著紅酒不停地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