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碼字生涯(自序)(1 / 1)

早就想把自己寫的東西整理一下,一直未動手。這回算交差了,當然是為自己。

起了個名:《筆耕留痕》。似乎顯得文雅點。其實,說白了,我不過是個碼字的,像手執瓦刀碼牆的匠人一樣,這些東西,可以說是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牆圪垛兒。這些“牆垛”的“磚”有的還算齊楚,有的缺棱少角,差火候。這,我心知肚明。

說來慚愧。40年了,碼字生涯不短,像樣的東西不多。放在首篇的小說《周鑄尋釘》是我40年前寫的。那時20歲,在解放軍的熔爐裏錘煉,在新疆大山裏打坑道,當衛生員,和器材員小周(四川兵)十分要好。我就以他為原型寫了個小說,呈送新疆軍區政治部。

新疆軍區政治部藏龍臥虎,一位大作家看中了這篇小說,將我調去文化部舉辦的戰士文學創作培訓班改稿子,一遍又一遍地過不了關。

那位大作家十分嚴厲。我就是在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叱罵聲中,學到了一點寫作知識。正因為此篇創作過程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又是當時在全國頗有名氣的《延河》上發表的小說,所002以我把它作為首篇。在此之前,我主攻小說,寫了幾十篇稿子往雜誌社投,次次是討回一篇打印好的退稿簽完事。

好在我鍥而不舍地寫,加之《周鑄尋釘》給了我信心,又加上後來在部隊從事專業創作,到地方後還沒有脫離這一行。於是我就延續著碼字生涯,一不留神,竟寫了40年。

由於工作需要,我隻好放棄了小說創作,把舞台作為碼字的地盤,整理完畢發現40年中有一個斷檔期,即文革十年時期。我從1966年起到1978年,當了12年部隊文化幹部,當創作員、文化幹事、俱樂部主任、文藝宣傳隊隊長,寫了大約和現在輯錄的數量相等的東西。可是我不能將它垛在一起,因為太“左”了,太錯誤了,淨是些批判劉少奇、鄧小平、彭德懷、羅瑞卿等的內容,還有不少歌頌林副統帥的。反映戰士生活的,也是隻有革命,沒有人性化的東西,因此隻能付之一炬。

這些個“牆垛兒”,主要是轉業回地方25年來,在高平這塊土地上經營我的“一畝三分地”時留下的痕跡。(當然扔掉的不少我認為太歪的“牆垛”)這其中除注明的變成鉛字的東西外,全是發表在舞台上的。把它整理出來,我有一個意料不到的收獲,竟然能從這篇和那篇中,回憶起當時產生的經過:醞釀此篇時絞盡腦汁的苦惱;晚上睡覺時居然夢見好情節而欣喜若狂;和導演爭得麵紅耳赤;某些當官的不懂裝懂的賣弄;排練時對演員一頓訓斥;上演後博得掌聲笑聲;獲獎後在宴席上碰杯慶賀……其情其景,記憶猶新。

這也許就是整理這些東西的價值吧。

碼字生涯四十載,苦樂酸甜盡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