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該歡喜見到我們才是,若不是我們,姐姐該怎麼辦?”
可不是,今日他們的及時出現可不就解了燃眉之。再看他,少俊的臉容卻皺個眉頭,嚴肅的樣子讓他多出一份穩重,這神情與屋裏正訓斥官員的某人如出一轍,真是應了那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被喚進廳內,坐於上首的嶽樂,麵色波瀾不驚,可眼色卻是肅然嚴峻。不知為何在他目光的注視下,我隻覺自己就像是犯錯被逮到的孩子。
費揚古退出,隻剩下我們時,方才正襟端坐的嶽樂快速起身,行至跟前馬上恭敬給我問安。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又惹得我破顏微笑,急忙也給他回禮。
“皇貴妃,若是皇上知道你在這兒,龍顏大怒,你該如何收拾?”他回身落座,凜然詢問。
事到如今,皇上的火光衝天還沒來得及想,倒是他們的從天而降我比較感興趣,可惜我那少年老成的弟弟就是避而不談,我隻得再次向嶽樂提出我的問題。
沒想到嶽樂同樣不理會我的疑惑,接著教訓我,“多虧快馬加鞭及時趕來,要不然把你放鍋裏煮了一並施濟也沒人知道你就是皇貴妃,有些事情甭管什麼心意,不能做就是不能做,怎可率性而為,自己什麼身份,自己該時刻謹記。”
“我不過是想為皇兒盡一份心意,看看眼前這些饑民,我所做的不過杯水車薪,無非一頓充饑而已,終是無能為力。”
他銳利的眼神鷹爪般擒住我,“皇貴妃,皇上為榮親王做的還少嗎?即便皇上知悉你今日的所作所為,但隻要你說都是為了榮親王,皇上是不是不但不責罰於你,反倒還要嘉獎你?就算百般寵愛,也該有所節製。”
震怒而起,我氣極反問:“難不成皇上為榮親王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因為寵愛我?我可真有本事,莫非我是妲己再世、妖狐附身?脫光衣服在床上魅惑皇上、勾引皇上,為的就是給我的皇兒要這些?”
嶽樂對皇上衷心不二,可就連嶽樂都不無微詞,其他王公貴族的抱怨隻怕已是不堪入耳。也難怪,嶽樂奮爭到如今,不知在刀口上拚了多少回生死一線,辦事無不恭謹認真,升到親王不容易。
嶽樂並未因為我的激烈言辭反駁於我,他突然間靜靜地看著我,就好似傾出一股清泉衝刷我的氣憤,他隻是溫和地對我說,“你不是這種人,本王知道。”
頓時我生出一種想要抱住他痛哭一場的感覺,可我隻能怔怔看著他,最後說道:“你也不是會如此看待我的人,我也知道。”
相互久久注目,我知道我們都有同一種感覺,我們都在克製,除了彼此凝望,我們都無法跨越橫在我們中間那條星光璀璨的銀河。
嶽樂派出小隊士兵送何中與雯音回宮,他與費揚古帶隊親自送我與婉晴去南苑。騎馬緩行,嶽樂領頭,費揚古陪在我身側,告知我家中一切安好,切勿掛懷。嶽樂說的對,沒有我在身邊,費揚古也會做好該做的事情,有這樣的弟弟我真是覺得欣慰。
進入南苑,行宮就在跟前,但見菱香與一名侍衛正在交談,菱香看見我們如釋重負小跑過來,那名侍衛徑直走到嶽樂跟前請安。
侍衛對我們的視若無睹卻讓婉晴發起脾氣,她擺出狐假虎威的架勢,衝著侍衛就喊:“怎麼不給我們行禮?懂不懂規矩?”
我扯了扯婉晴,趕緊給她使眼色,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犯渾腦袋,躲都來不及,還敢在這兒大呼小叫。
當然這名侍衛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回道:“我可是皇上跟前的禦前侍衛,你一個宮女,憑什麼給你行禮?”
皇上跟前的禦前侍衛,瞧著眼生,說不定是新來的。當然,那麼多侍衛,也不是都見過。
禦前侍衛?反應過來,我拉著婉晴急匆匆就往行宮裏走去。開玩笑,身份如果暴露,到時候侍衛回去向皇上稟報我們這一身裝束,那才真是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