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大驚小怪低聲附過來,“墨蘭,你頭上怎麼來了隻大馬蜂。”
大馬蜂?我一聽立即抬頭,手不住往頭上摸去,慌張問道:“在哪兒,哪兒呢?”
他雙目炯炯發光盯著我,仿佛眼中的火苗就要竄出,嘴角堆滿得意的戲弄之笑。我急忙收回在頭上亂摸的手,即刻意識到他在騙我,惱火、羞怯瞬間撞擊而來,我再也顧不上什麼禮節,向他匆匆行禮不等他開口便逃離而去。
日暮時分,給索瑪姑姑幫忙後我從小廚房回來,便瞧見何中在我房門前徘徊,見我來他走上前先是四周瞅了瞅,往我手裏迅速塞過一個信封。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湊近我耳邊小聲說:“這是方才安郡王讓奴才轉交給姑娘的,說是姑娘家裏的書信,我走了。”說完他一溜煙沒了。
回到屋中,我快速打開信封,紙上熟悉的筆跡躍入眼簾,“速來古槐林一見”。當即把信燒了,我激動萬分在鏡子前一會兒弄弄頭,一會兒抹抹臉,一會兒整整衣服,一陣左看看右看看,隨即一路奔出慈寧宮,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
氣喘籲籲來到古槐林,四下看去哪裏有人,再加上已是傍晚,我不禁暗暗著急,難不成我來晚了,安郡王已經出宮?
就在我垂頭喪氣想要回去時,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帶到樹木掩映的暗處,看清來人,我嫣然一笑,是他。
四目相對,我細細打量著他,一年未見,他依然英姿颯爽、器宇軒昂,眼中透出的成熟更為深邃。我們就這樣互相凝望,久久都不曾離開彼此。想到總算是盼到了他,我的心不由一酸,眼淚顆顆滾落。
他的手輕撫著我的臉,拭去我的淚珠,關懷地問道:“才一見麵怎麼就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受委屈了嗎?”
聽到他溫和的話語,想著自己的委屈,我再也忍不住哭泣起來。
“墨蘭,這是怎麼了?宮裏不比宮外,受委屈也是常理。你在本王跟前無禮、沒規矩,本王都不會與你計較,可這是宮裏,自然嚴厲得多。皇太後精明能幹,可也不曾苛待下人,更何況就一直厚待於你,你怎麼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訴呀,“王爺,我還能出宮嗎?為什麼太後要留我在身邊不讓我出宮呢?”
“本王也猜不透太後的心思,誰曾想太後竟把你留在了身邊。此次喀爾喀部罷兵入貢,皇上與太後讚賞有加,本王想借此向太後要了你,把你帶出宮去。”
聽聞這話,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仿佛這天際的日暮紅雲偷跑了幾縷到我臉上。“看你羞答答的樣子,你可願意?我們不是約好了嗎?如果本王凱旋而回,就要對你負責,你總不會忘了吧?”
我含羞帶臊轉身背對著她,“誰要你負責,出宮之後我就要雲遊四海,誰都不理會。”
“我以為你願意陪我坐看草原上的夕陽西下,我也不再是獨自一人悵然觀景,即便是雲遊四海,我們也可以相隨相伴,莫非你要食言?”
這一幕我不知幻想了多少次,此時聽他說來我便如同喝了花蜜一般甜進內心深處,不過死鴨子嘴硬,總要頑固兩下。
“我又不是男子漢大丈夫,食言又如何?”
“既然如此,我也不強迫,就交與太後隨意安排吧!”
開玩笑,玩真的,那可不行,我轉身瞪大眼睛,“王爺你言而無信,你既是王公又是軍中統帥,正所謂軍中無戲言,你豈能食言,你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