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失手被捉(7)(1 / 1)

淩慈信步走在山裏,如同身處自家庭院般悠然自得。看似不經意的一步,卻是在眨眼間跨越了走到了另一個山坡。這樣的移形換影若是被尋常老百姓看到了,隻怕是覺得這仙山弦山也有那魑魅魍魎出沒。

仙山仙山,平日裏的弟子會了禦劍飛行的,皆數禦劍下山;還未成習得禦劍飛行的弟子呢,便是斷斷不會用腳走下山的。

這山下,山腰,人跡罕至。尋常人家也是不會貿貿然的闖入仙山,唯恐擾了仙人清修。是以,在這仙山的山腰處,雜草旺盛,樹木沒了限製的往各個方向生長著,猶如張牙舞爪的妖魔在黑夜裏盡情舒展著腰身。

望不到的盡頭,看不穿的黑暗,伴著一聲聲奇異的野獸聲。

淩慈就這樣,在讓人毛骨悚然的夜裏前行。不回頭,一步步,昂首挺胸,與天地並肩。

遠遠看到昌亓派大門時,她小心收斂了自己的氣息,悄聲無息的穿梭在各個殿宇旁,試圖找到他們凡人與妖魔勾結的據點。

在經過某一個側殿的時候,淩慈感覺周身被一張無形的網給包圍住。包圍圈一點點的縮小,直到感覺她整個人都掙紮不得的時候,猛的一下往地下紮下去。

淩慈疼的感覺周身的骨頭都被碾過一般。

網在落地之後,又開始緊緊箍著她的身子。雖然看不到實物,卻可以根據她身子被勒住的狀況勾畫住這無形的網具體的模樣。

無色,一點點的縮小包圍圈,現下開始吸取她本身僅剩三成的靈力……,鎖仙網!

她掙紮著抬起頭,側殿黑暗的角落處,出來一雙男子的靴子,漆黑無光。

隨著男子一步步走向淩慈麵前,月光溫柔的將光披在他的身上,黑暗在最後一絲月光的刺激下,才依依不舍的從男子身上離去。

他,本該屬於黑暗。

“怎麼是你……”

男子有著及腰的鐵灰色發絲,額前綴著一顆南海特產的紅瑪瑙。著黑色的衣袍,領口、袖口處分別繡著金色的繁複花紋。他手中拿著永不離身的羽毛扇,輕輕的扇著。

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淩慈蜷曲在地上,網絲越縮越緊,靈力也越來越稀少。墨黑色的發絲悄然褪去,滿眼的藍色鋪天蓋地的襲來。

一顆汗,兩滴汗,濺在冰涼的青石板上。

靈力不足的強行變身,如同整個身子被撕裂了一般。被緊緊箍著的雙腿看似被夜裏的微風輕輕吹拂,卻宛若一刀刀割在她的雙腿上。

魚尾一點點的展露出來。

淺藍色的魚鱗,透明薄如翼的魚尾,這是鮫人最高貴的象征;一頭冰藍色的秀發,末尾處有些許白色。襯著血色盡失的精致臉龐,如同易碎的陶瓷娃娃。

隨著鮫人的原形顯現,為凡人模樣所織的衣衫不受控製的破裂開來。借著衣衫的破裂處,依稀可以看到藍色的薔薇花以不可見的速度,看似緩慢又快速無比的自淩慈的胸口綻放,一直往腹處蔓延。就是世上最美的以花而成的裙子,也比不上眼前的一抹藍。

男子走到淩慈身前,踩碎一地的月光。他低頭憐憫的看著掙紮的女子,藍發淩亂了一地。冷漠似乎是他與生俱來的氣質,可是他的眉眼卻又是那麼悲哀。他低低的笑了一聲,笑聲蒼涼,“淩二,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是我。偏偏是我。”

“小鳶子,你怎麼了……”說話間,她握緊了手中的和氏璧。影鳶也發現了淩慈的舉動,卻也不做聲。

昌亓派著了不少的弟子在夜裏巡視的人,二人不同尋常的舉止招來了他們的關注。一經發現,他們便發出了信號。四周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打著燈籠,自四麵八方紛遝而來。

要來不及了。

被包圍在人群裏,她隻單單看了影鳶一眼。她相信她是不會看錯眼的,小鳶子還是同以前一半麵冷心熱的。

趁人群來到她的麵前之前,她趕緊念了咒,把墨鈺送回他原來的地方。

是的,原來的地方。

所謂靈獸與凡人的靈獸不同,不需要一直的待在主人的身邊。他們可以依舊的生活在原來的居住地方,當收到被靈獸認可的異獸召喚時,他們能通過咒語迅速的來到他們身邊。

靈獸,一直也被異獸珍惜,愛護著。他們的觀念裏沒有高低貴賤,沒有主人與寵物之分。他們的靈獸,是戰鬥的夥伴,是不能缺少的臂膀。

緊接著她又捏碎了和氏璧。

當半塊玉粉碎的時候,他的碎片一點點的,逐漸的變淡,消失在微涼的空氣裏。她現下唯一能做的,隻是發出警告。

破碎的和氏璧,實現不了的承諾。

白瑾黎,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