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丫鬟相互望了望,其中一個道:“淚姑娘。”
“她是不是又鬧了?”
另一個丫鬟道:“不是,就是因為沒有鬧才奇怪。”
“當然囉。她都啞巴了,想鬧也鬧不成了。這樣安靜不是很好麼?”
一個丫鬟道:“雖然啞巴了卻還砸東西。前兩天砸光了屋裏所有的東西,咱莊主可心痛了。可是今天送去的飯菜她乖乖地全都吃光了,而且不再鬧了呢。你說奇怪不奇怪?”
“不會吧。她有那麼乖嗎?”野馬一副疑惑的樣子。
另一個丫鬟道:“不信你就自己去瞧,這會兒說要練琴,還請陸莊主去拿琴呢。”
“練……練琴?”野馬大惑不解。
“對呀。”一個丫鬟道。
“淚無痕那假小子會彈琴?殺了我也不相信。”
另一個丫鬟道:“真的,真的。我雖然不認識很多的字,但淚姑娘寫字條讓我們遞給莊主的。不信你看”丫鬟將字條遞給野馬。野馬打開一看,果真是淚無痕的筆跡,上麵寫著一個字“琴”。
“聽莊主說……”丫鬟看到旁邊的杜長卿,趕緊止住了話,道:“沒什麼,沒什麼。”兩名丫鬟趕緊推托。
杜長卿心裏想到:“我怎麼忘了,她雖然說不出來,但還可以寫字。如果讓她與野馬大哥碰麵的話,我……”身體搖晃起來。
野馬立即扶住杜長卿道:“卿姑娘,怎麼了?不舒服?”
杜長卿搖了搖頭道:“隻是有一點兒累而已,想睡一會兒。”
野馬:“我扶你回房吧。”
杜長卿故意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如果關心她就去看她吧,你不用照顧我的。”
“關心她?你有沒有搞錯,我關心她?我們兩個見麵就吵,上輩子一定是一對冤家。嗯,還是在這裏陪你這個溫柔的女人曬曬太陽為好。”
杜長卿又打了一個踉蹌,野馬扶著她朝客房的方向而去,將她送到房間讓她好好休息,交代了幾句就要走。杜長卿看出他的臉上多了一份擔憂,於是叫住了他,道:“不必擔心,淚姑娘一定不會有事的,她不會在藥農山莊的宴期前有事。她一定是想開了,因為啞是暫時的,調養幾天就好了。”
野馬問道:“真的麼?”
杜長卿道:“我能讓她活到現在不就表明我的醫治有效麼?”
野馬笑了笑道:“嗬嗬……卿姑娘所言即是。那臭婆娘這樣安靜了才好,才好。”臉上的笑有點勉強。
“野馬大哥,你什麼時候回草原?”
“為什麼突然提這個?”
“一直以來我都夢想著在遼無邊際的大草原上牧羊,唱歌,過著海闊天空與世無爭的日子。我知道自己已經命不久矣,去草原是我唯一的夙願。”
“赴了藥農的酒宴之後,帶著媚眉一同回草原。”野馬提到這個名字,才想到媚眉已經不在人世。有一種酸痛的感覺直竄上鼻子,讓人忍著難受。野馬突然甩頭走開,身上的銀片發出沙沙的聲響,讓人好懷念那串串消逝在耳邊的清脆鈴鐺聲。“好了,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杜長卿看著野馬的背影,她想叫住他,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張開手,看著手裏的銀片,喃喃地道:“不管你是否記得,隻要我記得就好……”眼眶裏隱隱有淚光。
野馬不經意地來到了東廂雅閣。為什麼會不知不覺地來到這個地方,不要問他,他不會給任何的答案。野馬沒有走進去,調頭就想離開。這個時候,東廂雅閣的門突然地打開了,一個小童走了出來,見到野馬就很有禮貌地向他鞠了一個躬,道:“您就是野馬公子麼?”
野馬莫名其妙地點頭道:“是的。你是誰?”他的健忘症又犯了,小童就是無所不知山穀裏的那個小童兒。
小童有禮貌地再次向他鞠躬道:“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家主子的照顧。謝謝。”又鞠了一個躬。然後就走了。
弄得野馬都快不好意思了,他回身看著小童離開的背影,想著剛才的話以及先前丫鬟的話,覺得有一點怪怪的。他自言自語地道:“這個小童好像在哪裏見過?”從小屋裏傳出了琴聲,琴聲哀怨,傷感,野馬站在那一直聽著,他無法想象是屋裏的淚無痕所彈,好奇地朝門口走去。
小屋裏很黑,全部的窗戶按照杜長卿的要求封死了。小屋黑得如同沒有月光的暗夜。野馬的身影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嘣”的一聲,琴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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