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提兩個小孩子,此刻已經笑抽在地上了。
馬世方摔得實在是淒慘了些。
莫小姐姐一不高興,他連摔倒時本能的撐手動作都做不到,就這樣直挺挺的磕了下去。馬臉糊滿泥巴不說,鼻梁也磕斷了,鼻血狂飆。
痛得他在地上瘋狂打滾。
莫小寶原本隻是一時置氣才使了點小手段,此時見他鬼嚎得淒慘,又有些過意不去。
心想寶寶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爸爸說不能對凡人用靈術的。
可是這人真的很壞,還很臭呀!
馬世方被護衛扛走了,哀嚎了一路。
這事怕是不出半天就會傳遍整個村子。
莫雨緩緩收回魂念,將方才發生的一切盡數看在眼裏。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她即便不當場給馬臉男子投標槍,也會暗中動些手腳,讓其神不知鬼不覺消失的吧?
但經過川水的一些事,莫雨心中戾氣消散許多,也就沒了出手的打算。
最主要的是她從鐵蛋身上爆發的氣血之力,能看出這男子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月季姐弟有他看著,在村子裏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馬世方並不知道這些,他若知道,必定會慶幸自己家已經沒錢,慶幸自己那沒用的護衛打不過鐵蛋。
否則此刻,他應已被一杆自天外飛來的標槍,釘死當場了。
轉眼又是半月過去,山坳小屋裏的四人,沒心沒肺過著他們的小日子。
莫雨的突然到來,讓姐弟兩似乎有了主心骨般,不用操心糧食,不用擔心騷擾。
雖然鐵蛋平時也很照顧他們,奈何他家情況更不樂觀,重病的母親無時無刻需要照看,各種藥材雖然都是最便宜的,卻也經不起長年消耗。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這話一點都沒錯。
莫雨突然起了那句“何不吃肉糜?”的話來,不由搖頭苦笑。
她知道村裏的人們並不懶惰,常年饑餓隻因沒有高產的作物,沒有各種肥料,沒有除蟲藥,甚至連一片好些的良田都沒有,更別說上麵層層壓下的賦稅。
莫雨甩掉亂七八糟的感慨,繼續投入陣道之中。
半月時間,她從兩眼一抹黑,到如今已經能將困陣、迷陣、殺陣、幻陣這些比較常見的陣法布置出來。
隻是以她目前之力,隻能對凡人起到一些作用,在擁有魂念的修者麵前,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無論如何,能見得到進步就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莫雨很多時候還是心平氣和的,不論是對人還是對事。
當然研究陣道之時,她也沒落下修煉,五粒完整的脫凡丹,已經全部吸收,體內的第五條靈脈,也已初見雛形。
加上大半個月靈晶不間斷,距離完全凝聚五脈,隻差九百多枚了。
在此期間,莫雨有空也會到鐵蛋那裏坐一坐,名義上與對方探討一下武功,實則暗中指點一二。
畢竟她遲早是要離開的,終究還得依靠他們自己。
唯一讓莫雨鬱悶的是手臂封印的血毒,無論如何也清除不掉,讓她有種要發狂的感覺。
還有這幾天月季也有些不對勁,她也說不上是哪裏出了毛病。
總之就是怪怪的。
…
川水郡以東數十萬裏,是一片終年濃霧彌漫的土地,其長寬之廣,不可丈量。
人們將那片土地,稱之為大荒。
大荒裏,最讓人忌憚的不是其中的毒蟲妖獸,妖魔怪鬼,而是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重霧氣。
傳言,那霧氣自幽冥而來,隻要修者踏入其中,便會直通黃泉,從未有人能從那霧氣中離開過。
而此刻,這片無盡大荒的霧氣,突然像心髒般猛然跳動了一下。
噗!噗!
低沉轟鳴自大地中急速傳開,整片荒域的天空似都暗淡了下來,陰雲密布,天地色變。
而那終年不化的濃霧,隨著這一下跳動,像是滴水入清池,邊緣霧氣漣漪般朝四下奔湧。
快得不可思議!
僅僅一個時辰,霧氣便橫掃十數萬裏,餘速不減,反而更快。
再一個時辰,到了川水城!
數息後,山坳木屋內,莫雨如墨雙眸猛然睜開,渾身汗毛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