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知道了,把這封信快馬加鞭送到邊關帶給七哥。此事另做定奪吧。”說完,靈中先生搖了搖頭,拿著信便出了門。
季蘅之在地上的蒲團上端正的跪坐著,望向湖麵,一夜未眠。次日,季蘅之的眼睛便深深凹陷了去,目光也更加犀利,沒了往日翩翩若仙的樣子。靈中先生天還未亮便到了湖心小築。臉上神肅嚴謹,眉頭緊鎖。見到季蘅之後,行了大禮,跪在地上道:“蘅王殿下,今日卯時君上殯天,望殿下節哀。”
說完,季蘅之依舊跪坐在地上,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望著幽黑靜謐的湖麵,兩行淚輕輕劃了下來。靈中先生便退身出了小屋。
靈中先生走後,季蘅之一直跪坐著,喃喃自語道:“你終究還是走了,自母親過世便一直記恨於你。可如今,蘅之卻是不知是否還該記恨與你。”就這樣,跪坐到了天明。
季蘅之起身時,由於跪坐了一夜,有些恍惚。步態蹣跚的走到了寢室,坐在塌上,緩了好一會兒,便飛身從房梁處拿出了之前南陵皇給的盒子。
他坐在塌上,手指有些顫抖的打開了盒子,裏麵竟是一封信和一顆大印。季蘅之的淚啪嗒啪嗒的滴在了盒子上,安靜的竹屋內,淚滴聲顯得的格外的響亮,每一滴都沉重的砸在了季蘅之的心上。
季蘅之的母親本是士族大家的嫡係,當初本是為了自己的帝位才娶了季蘅之的母親,後來卻愛上了她,登上帝位後卻因為他母後家族愈發強大,身為帝王家本就是悲哀的。為了打壓他母後的家族,他父皇便立了現在太子的母親為後,給她父親胡亂安了一個罪名便將其家族如數盡誅,他母親被關在深宮中,忍痛把季蘅之拉扯到七歲後便自盡了。
季蘅之拿起這封信後竟沒有勇氣拆開,拿起信件後上麵醒目的四個大字:吾兒親啟。
季蘅之的手指輕顫了一下把信展拆開,展在眼前:
啟辭,望吾兒諒之。於妻於子,為父乃過。知汝回府,甚為想念。今冒昧至書,以示幡悔。一別經年,彌添傷感,淚濕衣衫。
於天下,於社稷,為君,更乃過之。妄信讒言,無一福祉。今朝內外,岌岌可危。望吾兒接此重任,造福百姓,匡扶正業。所請之事,務祈垂許。
季蘅之看完信後,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滴落的淚珠打濕了字筏,墨跡暈染開來如一幅別樣的山水墨畫。
楚沅芷連著兩天沒看見季蘅之,身上都快長毛了。一人獨自劃著小舟就到了湖心小築,上麵出奇的安靜。
我到了季蘅之撫琴的小竹屋內,裏麵居然沒人。我大步的在回廊裏走著,雙腿不自覺的就挪到了季蘅之的臥室去。我站在門外,耳朵貼著門聽裏麵又沒有響動,屋內卻是安靜如空,耳邊隻傳來湖麵掠過得清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