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幽穀(1 / 2)

王二獰笑道:“什麼狗屁長白劍派,還不是要死在我王二刀下?你陪你那小美人去死吧!”說罷挺起半截斷刀,便向邵飛砍去。邵飛冷笑一聲,一字一字道:“那又怎樣,照樣殺你。”銀霜劍揮出,寒光一閃,那王二連人帶刀,斷為四截,斷口處鮮血激噴,將四周的白雪都染紅了。

采兒那半幅衣袖飄飄然落在邵飛身前,上麵已濺滿了鮮血。邵飛生性恬淡,但不知怎地,此時隻覺萬念俱灰,不禁心想:“采兒既然已跳崖身亡,我多活在這世上實在無謂之至。”淚眼模糊,眼前似乎幻出了采兒死前的影子,又隱隱似乎聽得采兒在穀底叫道:“飛哥,飛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邵飛雙足一登,身子飛起,躍入了斷崖之下。

采兒為了保全名節,不被王二羞辱,縱身躍入穀底,隻道定然粉身碎骨,從此一了百了,她死誌一決,懼意全無,不料下墮良久,突然撲通一響,竟是摔入了一個水潭之中。她從數百餘丈高處躍將下來,衝力何等猛烈,筆直的墮將下去,也不知沉入水中多深,突然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一個水洞,待要凝神再看,水深處浮力奇強,立時身不由主的被浮力托了上來,便在此時,邵飛跟著跌入了潭中。

采兒不及細想,待邵飛浮上水麵,當即伸手將他救到潭旁的岸上,隻見邵飛已然暈了過去,采兒心神皆動,心想飛哥居然為了我跳下懸崖,內心感動之極,居然兩眼一黑,趴在邵飛身上,跟著暈倒過去。

過了兩三個時辰,邵飛才幽幽醒來,隻覺五髒六腑劇痛,胸口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要想動上一動,卻是萬分不能,他心想:“我這是到了陰曹地府了麼,我活著的時候,並未做任何惡事,為何死後要被鬼壓在身上?”鼻中聞到陣陣香氣,仿佛既有花香,又有果香,忽然隻覺手腳能動了,伸手往胸前一抹,觸手之處,隻覺軟綿綿地,一睜開眼,見到抓住的卻是采兒的後背腰間。

邵飛大驚,我跟采兒妹子死在一起了麼,這是什麼地方,他閉著眼定一定神,再睜開眼來,麵前竟是個花團錦簇的翠穀,紅花綠樹,交相掩映。邵飛心想:“哎,我和采兒妹子定是到了天上,才來到這仙穀之中。”忽聽得采兒哼哼幾聲,從自己胸口爬起,兩人四目相對,瞧了良久,采兒啊的一聲叫出聲來。

采兒忙將邵飛扶起,她二人隻覺渾身皆痛,迷迷糊糊互相攙扶著往前走了良久,腳下一軟,二人又都跌坐在地上。邵飛趴在地上,采兒正伏在他的背上,自己便如癱瘓了一般。采兒道:“飛哥,你摔疼了麼?哎呀,不好,又壓到你了”她正依偎在邵飛的背上,登時羞不可抑,忙掙紮著站起,剛站直身子,膝間一軟,又摔在他懷中,支撐了幾下,又欲暈倒,隻得不動。

這次采兒直歇了半盞茶的功夫,才爬起來,將邵飛身體翻轉,讓他平躺在地上。采兒見腳下踏著的居然不是白雪,而是柔軟的細草,鼻中聞到的是清幽花香,抬頭觀瞧,鮮果懸枝,居然是一個個大大的蟠桃,她哪想得到在那斷崖之下,竟會有這樣一個洞天福地?

采兒半幅衣袖被王二扯掉,此時光著一條白嫩的胳膊,甚是不雅,忙從包裹中取出一件長衫換上,好在穀內溫暖如春,雖穿著濕透的衣衫,也並不覺得寒冷。采兒再去查看邵飛時,見他又暈了過去,身上全是血跡,伸手替他把脈,隻覺脈搏強勁,並無大礙,又忙解開他衣衫,查看傷口,隻有左肩和右腿的舊傷,並無新增傷口,又將他四肢周身的骨頭都捏一遍,發現沒有一根骨頭折斷,這才舒了一口氣。

忽聽到邵飛道:“好啊,妹子,你再給我捏捏,舒服得緊。”采兒臉上一紅,方知邵飛早已醒了,在戲弄自己,但她並不生氣,隻覺心中甜蜜得緊,但害羞之下,將臉轉向一邊並不理他。邵飛睜開一直眼睛,偷瞧采兒,隻看見她半邊臉蛋,眼睛緊閉,睫毛甚長,臉上一抹紅霞,秀麗絕倫。邵飛不敢再說笑:“問道,妹子我們沒死麼?”

采兒道:“傻瓜,當然沒死啦,我也沒想到,這裏居然是這樣一處人間仙境。飛哥,你身子還好麼?覺得怎樣。”二人一日之間連遇三次大難不死,此時稱呼不自覺都更親密了。

邵飛掙紮著坐起,喘了一口氣道:“說好麼,也不大好,就是受了些內傷,說壞麼,也不太壞,就是肚子餓的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