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平日裏多老實勤快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還不是被那賴三欺負傻了。”
“對啊,你聽聽他說的什麼胡話啊,居然說要讓賴管事給他陪葬!”
“他當他是誰啊?!”
賴三的三個小弟譏誚地望著葉白,這家夥真是瘋了,滿嘴胡言亂語,不會洗馬洗的腦殼壞掉了吧?一想起先前自己竟會被他嚇到,三人心中閃過一陣恨意,巴不得賴管事早點動刀子。
賴東發稍一猶豫,隨後聽到眾人的議論,心中又泛起冷笑:原來隻是個瘋子!這個瘋子今日居然敢辱罵於我,傷我侄兒,今天我就滿足他見閻王的心願!
“我說了,你殺了小爺,你們全家都得陪葬!對了,告訴你個秘密,小爺姓葉,是葉九重的兒子。”
葉白第一次報出家門,頭顱高昂,盛氣淩人。這個身份,前身埋藏在心底十年未說,除過南水國一些大人物,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這句話醞釀了十年,像是一個宣布的儀式,一口氣說出!這是一個爆發,葉白沒覺得這種行為很白癡,反而覺得這是一種驕傲!
前身唯唯諾諾當牛做馬,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身份,骨子裏害怕別人瞧不起他,擔心自己玷汙了父親的名聲,直到死也不肯吐露這個消息!葉白卻不然,與其藏著掖著,倒不如將身份說出來,我乃西梁神將之子有錯嗎?錯的是你們!手段卑鄙,派死士將我擄來隨意折辱,滿足你們踐踏葉九重的快感,我呸!雜碎!
場中的下人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這些年西梁軍的細作在京都散布的謠言他們不是沒聽過,西梁軍神將葉九重之子十年前被寧國公派人秘密抓到南水國當牛做馬,他們起初是不信的,但是朝廷那些王公大臣從未出麵解釋過此事,就連當事人寧國公也未解釋一句,慢慢地他們開始相信——這事是真的。
但他們卻不曾想到,那個人是葉白!
賴東發有些懵,他也聽過這些謠言,從幾個主事的管家那裏打聽過後卻被告知沒有此事。但精明如他,怎麼看不出那些管家在含糊其辭?
想想葉白這個人,他印象有點模糊,畢竟他是管事,一些有身份的下人平常才會接觸,但賴東發記性不錯,似乎是十年前,國公府送來過一批小奴,都是六七歲大,這個葉白也是那時候送來的。
難道這事是真的?
賴東發猶豫了,葉白卻更加狂妄:“老狗,剛剛不是很囂張嗎?**倒是砍啊?”
說完,一口唾沫吐在賴東發臉上。
剛剛平息怒火的賴東發,頓時怒焰猛漲:“就算你是葉九重的兒子,跟老子有個屁的關係!”
五指一緊,賴東發重新握起鋼刀,葉白臉上卻露出了笑意,兩世為人的經驗,讓他一眼便看出賴東發是在強行為自己打氣,而理由卻是那麼蒼白。
賴東發手握大刀,在顫抖著,也在猶豫著,他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但又一時想不起。那葉白一副挑釁的樣子著實可惡,賴東發實在忍不住,將大刀高高舉起。
他旁邊的護衛中,一個曾經南水軍中退伍的老兵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大叫道:“賴管事不可!!!”
這一叫,寧公府的下人們都望了過去。
隻見那老兵磕磕巴巴地說道:“賴管事,你想過沒有,寶親王世子還在西梁國葉九重手上,如果這小子真是葉九重的兒子,世子會不會……會給他陪葬?!到時候寶親王若是怪罪起來,我們……”
那位老兵一字一字地蹦出,神情可怕,賴東發頓時覺得後背冷汗淋漓,沒錯,自己怎麼把這茬忘了!
葉九重的兒子被抓來南水國或許隻是坊間相傳,但寶親王世子被抓到西梁國那可是不爭的事實,雖然朝廷將其宣揚的非常偉大,但本質仍舊是當俘虜,賴東發完全相信,若葉白真的死了,以葉九重的性格聽到這個消息,絕對會拿世子的人頭為兒子祭奠。
那樣的話,別說自己一家,恐怕賴家三族都得給小王爺陪葬啊!
強行穩定了一下心神,賴東發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絕對不能衝動。不管如何,要先請示一下大管家才行,對,立即請示。
“來人,速速請示大管家,詢問此子的身份,並且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他!”
心虛的賴東發收起刀,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此時此刻早就沒了先前囂張的氣焰,他在國公府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水平早已爐火純青。看葉白今日的表現加上自己的判斷,估摸著此事八成是真的。
賴東發偷偷地望著葉白,看到葉白望過來時,又將視線移開,八麵玲瓏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媽蛋,我怎麼惹了這麼一尊煞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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