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十年五月毒日晚。騎士們的令旗呼嘯作響,北門開,一輛奇怪的馬車疾馳駛向北方。
玄黑色的車子猶如龜殼矮扁,但拉車的赫然是一頭仙獸水麒麟。
城牆上,一長須男子玄衣峨冠望車遠去,長歎:此去荒地,路遠險阻,為謀萬世,看爾等際遇,言罷,飛身躍去內城未央宮。
幾個時辰後,京師虎鑲營的百餘騎兵們護送著一輛馬車出北門亦向北疾馳。
“先生也真是的,非要我們帶那個拖油瓶”外麵看上去非常低矮的車身內部卻遠比外邊看上去的寬闊高大,在車廂前的對襟襦裙少女半躺在貴妃榻上晃著腳丫驕橫的說道,“不會禦氣,除了能指揮的動拉車的蠢麒麟,還會幹什麼。”
“將軍”少女對麵著曲裾的清秀少女淡淡笑著“帝姬,您又輸了”
“霜兒,能悔棋麼”帝姬坐好身子,哀求道。
少女無奈重擺了棋子,揶揄道:”瑚兒,直接把你的小卒子放到我的將軍前麵嘛”。
“霜兒,你又欺負我”說著少女一下子撲了過來,撓了起來。
“啊啊,不和你玩了,我上去透透氣去。”
“去吧去吧,又是想去看情郎,不過何必喜歡那一個連禦氣都不會的小子,回長安後,滿城的王公貴子我給你介紹”趙瑚兒不在乎的撇撇嘴。
“因為我是他撿回來的啊,你知道的”白霜兒宛然一笑。
車廂隻有一個梯子通車廂頂的天窗口,整個車廂也隻有那一個出口,橢圓形車廂是玄武殼做的,車子兩側和前後各有幾個透明水晶磨的圓窗子,三四寸那麼大,天窗閉上車廂就成一個封閉的空間,但裏麵卻能感到微風,這是玄武殼的奇妙之處。車廂外表低矮,六尺多的樣子,有一丈多長,半丈寬。但內部被巫用芥子納須彌術拓展了空間,從天窗下去,有一丈半高,三丈長,兩丈寬,車廂底層還有水箱冰室。車頂上少年有些清秀,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束著長發,戴著鬥笠,著短褐。拿著長劍百無聊賴的望著遠處的嫋嫋炊煙。他們三人此行是奉師命去一個叫荒的地方,在雪國更北的神秘所在。不過看先生放心的把這事情交給他們來做,應該不是很危險,路上經過的犬戎,先生也做好了安排。
陽明先生是弘文館館主,也是當今太師,皇子們多是跟隨先生學習。趙瑚兒是皇帝的大女兒,年已及笄,在先生那裏學習策術。白霜兒是先生的義女,如今已是碧玉年華(古時指女子十六,也成破瓜之年),和孫守青梅竹馬同時也是他的未婚妻,跟著先生學的巫。孫守,字心袁,今年十六,是弘文館門房的兒子,也是陽明先生的弟子,十幾年來一直跟著先生學習,他天生不會禦氣,先生教給他的是咒,一種在大漢是禁忌的所在。
在大漢,人們認為濁氣下沉成地,清氣上浮為天,陰氣陽氣調和成人間,天地間有陽氣,陰氣,將清氣稱為罡氣,濁氣稱為煞氣,還有奇特的極秒之氣調和,而人體之內的氣稱為真氣。所以就有策師禦天正陽氣,禦氣成火。玄士禦地邪陰氣,聚氣化水。力士禦天罡氣,練師禦地煞氣。還有巫和醫,巫能禦極秒之氣,醫曉理人體之內的真氣。
拉車的是一頭尚未成年的水麒麟,性別雌,叫做琪琳,懂人語,孫守直接指揮著,也不用韁繩一類事物。麒麟是先生從皇室抱來的,從小被孫守喂大,起了個琪琳的名字。理論上麒麟是仙獸可以化形,陽明先生當初將小麒麟交給孫守時,孫守沒少打歪主意,就求著快快長大,不過後來知道即使資質好的仙獸也要百年方能化性,大失所望的孫守隻好收起一肚子的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