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夫人從何處聽說?既是市麵上買不到的,便是禁令出售或是研製的,天香樓既無背景也無實力何幹與朝廷對著幹呢。”
“卻是我逾越了,不知姑娘與這天香樓是何關係?我身處京城竟從未聽說見過姑娘這般人物。”宮裝婦人感歎道。
“小女剛搬至京中不救由於身子欠佳不便出門。”李允之隻得解釋,宮裝婦人見李允之麵色蒼白身子冰寒知她話也不是作假。
“那民婦就此告辭了。”
民婦?一身宮裝卻自稱民婦?
李允之拉開窗簾,外麵天色已暗,允之拿起麵巾與油紙傘下樓,天香樓在京城東麵與百草堂間隔五條街道不算近也不算遠,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血腥味道,即便因為進食不足而嗅覺退化,他對血腥味依舊敏感,在這繁華的京都,總是在某個角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黑暗,就像他曾經的遭遇,距離越近味道越濃,路人早已逃離這裏的紛亂,地上躺著尚有餘溫的屍體,是下午時自己見的宮裝婦人身邊的屬下,那麼她也在其中了?是誰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手呢?她又為何會出現在天香樓頂層,並得知僅有少數人能夠知道的天香樓秘密呢?但她卻未提供落霞穀的信物,她不是他們的客人,又在這裏遇刺,一隻箭羽檫身而過劃破他的紗衣,留下一道鮮紅的傷痕,他假裝躺在地上,待得刺客離去城衛隊趕來之際,在人群中搜尋到那位宮裝婦人,見其尚未斷氣,把脈後掏出一粒藥丸放入其口中,婦人睜眼。
“是你……”
“若還能動的話就扶著我離開這兒。”李允之打斷道。
回到天香樓,李允之為宮裝婦人敷藥並包紮好傷口。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是劉相府之次女蘭芝。”
劉相府次女?母親的妹妹麼?小時候該見過的,是自己的姑姑與自己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了。
“不知娘娘所求何藥?”
“果然,你是不是給過皇後去子湯?”
“打胎藥?任何大夫都可配出吧?又怎會大費周章得來我這兒求藥呢?但你身上中的,說不定真是出自我這兒呢,但卻不是出自我手。你是來求醫的?若是求醫的話,該找大夫不是找我。不過現在你既然在我這兒,我就幫幫你罷。”看在母親的份上。
“忌涼物,這藥丸每日一粒服用半年配合浴湯你便可再孕了。”
“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紀竟有這般膽識和醫術,太醫都素手無策,我若再孕,定對你感激不盡,雖說醫者不自醫,但姑娘還是多注意自己身體才是,女孩子身體如此涼可不好。”蘭芝拿起藥瓶,躬身致謝欲離。
“迷安,你送娘娘回宮吧。”
夜已深屋外再無人聲,紫石翻窗而入。
“你今天似乎接了不該接的客人,不怕落霞穀據點被泄露或者落霞穀將你作棄子麼?”
“我擁有你的臉,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即便這個生命並不那麼美好,但我並不後悔,那個婦人,是我的親人。”
“親人麼?有時候傷害你的人恰恰是你最親的人,當初誓死也想要活下來的是你,若覺得不夠美好,便站在豔陽之下再死一次如何?沾染上我們的人可沒有靈魂無法輪回的!”紫石依舊嬉笑擾亂李允之的心神。
“每天吃著人類的食物,限製血液攝入,這樣虐待自己,真的有意義麼?這樣你便能找到你的仇人了?你是想報仇還是害怕死亡呢?我被你的意誌引來,是幸或是不幸。”有一瞬間,紫石想要殺死李允之,最終跳窗離去。
“梅嬸嬸,你為什麼會生下洛仙呢?”
“為什麼啊?因為大家都會生吧!或者因為愛。”
“愛麼?那你覺得你相公愛你麼?他似乎什麼都沒告訴你呢。”
梅嫂聽後不喜,然而在她眼裏紫石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加上它對洛仙的照顧,心中難免有些憐憫,在紫石心中又何嚐不是對人類的憐憫,若它有的話。洛仙和梅嫂也是親人。它也有親人,但它的親人和人類是不一樣的,因為它的生命並不脆弱,它的父母也不脆弱,或者已經老朽不堪才創造了自己,李允之和蘭芝沒有利益關係,而李允之也不是舍己為人的人,但他卻寧願將自己陷入危險幫助了那所謂的親人麼?
“梅嫂,若你和洛仙隻能活一個,你會選擇自己活下去或者是讓洛仙活下去呢?”
梅嫂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