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末梢,顏笑抬眼看了看華姐的臉色,終於說出心裏最擔心的事情,“還有夏總那邊,您看能不能——”
“夏何夕?”顏笑話未畢,華姐一聽夏何夕的名字就忽然轉頭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夏何夕還不知道你要辭職?你想先從我這下手?讓我去給他打預防針?”
話粗理不粗,雖然華姐一針見血讓顏笑頗為難為情,但事實還真是這樣。顏笑無可奈何,點了點頭。
見狀,華姐卻忽然嗬地笑出聲,重重放下手中的水杯,鄭重其事道:“原來這樣啊,你不用辭職了。”
聽了這話顏笑發懵,正想開口問,華姐已道:“我還以為是你辭職讓夏何夕受了刺激,他才主動提交申請呢,居然是這樣。造化弄人啊!”
顏笑蹙眉,還在雲裏霧裏,“夏總提交什麼申請?”
華姐眨眼,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托腮,“集團想在德國開分部,夏何夕已經提交申請單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話,在我離開前結果就能下來。嗬嗬,他走了你的定時炸彈就除了,開不開心?”
聞此一言,顏笑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不知如何言語。
德國分部,聽起來美好,可是誰不知道創建階段是最辛苦最艱難的?赤手空拳去一個陌生的市場,除了勘察、在當地尋找適合的人才到公司選址、品牌建設等等,這絕對不是件輕鬆的差事。
而且就連顏笑這樣的小角色也清楚不過,創建分部,成了自然是好,但功勞不會屬於你一個,最好的下場也是調回總部升個一級半級的小官。但若不成……
顏笑深呼口氣,不敢想象後果地咬緊眉頭。
華姐果然唯恐天下不亂,嘻道:“如果按照現在夏何夕的發展,其實他在總部舒舒服服地幹好本職工作,三年五載再升兩****進入董事會都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偏偏這種時候提出去德國,嘖,不知道跟你有沒有關係呢。”
顏笑聞言隻覺心被揪起來般紮得生疼,夏何夕啊夏何夕,是不是這個故事裏,我注定要做你生命中的那個惡人?
因為夏何夕的事情,忽然打亂了顏笑的全盤計劃。辭或者不辭,一時間也在顏笑腦海裏從大大的感歎號變成了問號。還好的是,夏何夕病好出院後一直在出差,兩人還不曾打過照麵,並不覺得尷尬。
這邊顏笑還猶豫著,又出了三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第一是文老爺子自終於答應手術後,又提出了個新要求——要笑笑和妖孽趕緊、立即、馬上舉辦婚禮。在老爺子的觀念裏,辦酒席還是很重要的。雖然笑笑和文奕是合法夫妻關係下懷的孕,但文老爺子生怕街坊鄰裏、親戚朋友有哪個長舌地怠慢了笑笑母子,是以下了鐵令要兒子媳婦們第一件打緊辦這個事。
既算是給笑笑一個交代,也算是給太後和老顏同誌一個交代。這命令一出,一大家子人哪有不開心的,歡天喜地地一邊籌備手術的事情一邊由太後和文欣做主策劃,著手打理婚事。
而新娘子顏笑嘛,則因為“有喜”被安排著乖乖養胎。
第二件事則是,妖孽公司最盡心盡力、最勤快能幹的小辣椒居然提出了辭呈。妖孽看了辭職信居然也沒勸留下,隻讓小辣椒再等幾天,一招到新人就放她走。顏笑知道這個事情後大為不解,質問妖孽怎麼舍得放這麼好的一個管家婆走,妖孽居然也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死丫頭脾氣倔死了,罵我跟罵孫子似的,我有時候被她教訓得都懷疑是她給我發薪水。走了好,走了幹淨,免得惹得公司周圍烏煙瘴氣。”
顏笑聽他話中有話,再問他,他又嬉皮笑臉不說了。這邊夏何夕一申請去德國,這邊小辣椒就忙著辭職,顏笑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味,思忖一番還是將之前在醫院撿到設計稿的事情告訴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