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南大人呢?”我疑惑地問:“為何如此神神秘秘?”
陳伯似是欲言又止,潦草解釋道:“想是有旁事罷。”
聽聞,我便不再追問。陳伯謹慎慣了,每每提到莊中事總是含含糊糊。
也罷,也罷。
不能浪費當下的好心情,以及這南大人特意準備的好心意。
邊想我邊入座,命輕舟夾了片羔羊肉涮與我吃。
輕輕嚐來,片薄如紙,尺頰生香,這味道……“景豐樓?”我猛然抬頭,驚喜地轉向輕舟。
“是。”輕舟點著頭,溫了溫桌上的寒杯,斟了一杯桂花醉遞到了我的手中。
我接過酒,心情頓時大好,又夾起幾片大口送入肚子,心忖道:這南大人果然善於揣摩人心。若是見到二哥,定要好好誇讚一番。
酒過三巡後,我跟陳伯閑聊起來:“陳伯,西滄這地方不錯。你我二人旅途奔波勞累,既然是自家兄弟的地方,那就多叨擾幾日,如何?”
“回三姑娘,”陳伯不急不緩地開口道:“咱們明日清晨便走,還望您早些休息。”
“如此倉促?”我心中有些不快,冷漠地說道:“怎麼,怕你們紫煙小姐的肚皮受不了,早產了麼!”
一時間無人應答,屋內隱隱有些懼意。
我越想越氣,拍桌子而起,道:“三日!我累了,三日後再走!”
說完我瞪了一眼輕舟,道:“告訴那個什麼南大人,他若不見我,我便不走了!”
……
是夜,萬籟俱寂。
花樓內西邊的一間偏房尚點著燈。窗邊的青幔隨風而漾,細碎的燈光在黑夜中隱隱約約。
夜聲人靜中,房內傳來一陣低語細聲。
“如何?”善溪鎮的那名嬌人出現在屋中,不知從何處取出的火折,徐徐走到一盞香爐旁,隨意點了支上好的紫槐檀香。
一時間,屋內彌漫著柔柔淡淡的味道。
“回大人。那三姑娘嘴刁得很,一口便嚐出是景豐樓的羔羊上腿肉。素菜隻吃白湯,必須煮的又軟又糯。肉涮紅湯,定要七上八下,分毫不差。
奴婢偷偷夾了片丁香蘿卜,如大人所料,還未近嘴巴,那姑娘已皺起眉,扭頭避開了。”
嬌人聽著來者的彙報,似是確定了某些事,嘴角忍不住上揚,道“……她還說什麼了?”
“那姑娘揚言要見您。還命令三日後再走。大人,是否要……”
“嗬嗬,見麵麼,現在還未到時候。”
“大人,那女子究是何人,如此看重?”輕舟不解地問道。
“她麼,是你今後的主人……”
“大人!”輕舟急急擺手道,“我看那姑娘,好吃懶做,膽小怕事,惜命如金,怎有我南坊百折不撓的精神。奴婢不要。”說罷,賭氣般拉著嬌人的袖袍,不依不饒起來。
“無禮。”嬌人甩開手,低垂了雙眼,聲音冷了幾分,接著繞到一個烏木小葉楨楠櫃前,彎腰從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匣,道,“去,給她用上。”
輕舟撅著嘴,置氣地接過木匣,輕退到門口,問道:“大人,那三日的事……”
“無妨,依計劃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