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將我從夢中喚醒。我抬起手輕柔了一下額間，側過頭打算繼續睡去。
咚咚咚。又一遍輕輕地叩門聲。
“師妹又在大夢一場了。”門外傳來師姐的笑語盈盈。
“起，起不來……”我含糊道。
一聲淺笑過後，門“吱”得一下被推開了。一陣輕盈的碎步伴隨著師姐的鶯聲燕語傳入耳中。
“師妹，一塵師弟已在山下等候你多日。你再不下山尋他，恐又要擾人上山催促了。”
我輕諾了一聲，在師姐的幫扶下開始洗漱。
……
……
我是這昆侖玉山門的小師妹。雙目失明已有三年之久。至於原因，師父說我是練功練得走火入魔所致。所以我每日須在師姐的幫扶下起居生活，甚少出門。
每年生辰，我總與師弟相約山下居安鎮的酒館飲酒慶生。今年想是眼瞎人懶，不知竟遲了好幾日。
待打扮整潔，我伸了伸手，眼前的事物仍是白光中的一片黑影。我搖了搖頭，不做他想，摸索著下山了。
……
適逢雨季，下山的路總是很泥濘崎嶇。仗著能看見事物的黑影，我很少持手杖行走。不知情的看客看見我，總以為我與常人無異。
一路山道蜿蜒，山間微風襲來，花香四溢，沁人心脾。昆侖山上常年積雪，雲霧繚繞，水汽充盈。山腰以下四季如春，青鬆蒼翠，宛如人間仙境。故鎮上的百姓常常喚我們為仙人。
仙人？我從未見過仙人。不過是我和師弟略耍小技哄騙眾人罷了。
我哼著小曲，邊走邊想:哈哈，這回總算沒有摔倒。不知為何，師父總不教我禦劍飛行。別說飛了，入門三年來，我連劍都沒有，不好不好。
……
隨著耳邊的人聲逐漸喧擾，我踏入了居安鎮的長街。左手第三家，就是我最愛的酒館丹桂居。
“小二哥，把我的桂花醉搬出來。”還未進門，我便不客氣地輕喚起來，倒頗有些反客為主的架勢。
“好咧。仙姑您今年下山比往年都晚了十來日了。”店小二一邊引我進常坐的雅間，一邊呈出一壺桂花醉，小心翼翼地倒入我的酒杯中。
“是呀，許是眼神不好，腿腳便有些慢了。”我漫不經心地淺嚐了一口酒，淡淡的桂花香在舌間回味。
突然一個黑影從眼前掠過，還未落地，隻聽一個聲音略有玩味得響起：“小二，前幾日我問你這酒怎麼還沒有，今日倒給我這小師妹整出一大壇來。”
隻聽一陣腳步聲悉悉得落荒而逃，一邊是小二哥的嘟囔:“誰敢惹你們師兄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