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報知音》,是我的第18本書,即文學評論集之第6種。為什麼取這個書名?我的自題詩已經表情達意了。
《何以報知音》選輯的文學評論,有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寫作的少數幾篇,其餘大多數為進入21世紀後寫的,尤其是2003年我退休之後仍然筆耕不綴,發揮餘熱,亦如古人吟詠的“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之詩意棲居。
《何以報知音》這本評論集,不同於2008年7月出版的文學評論集《創世紀回聲》。在該書的後記中我曾說:“本書之文章,經反複多次篩選現存42篇;雖放眼全國,但立足雲南,僅僅論及雲南民族文學的部分,難免掛一漏萬;又僅僅評論了雲南15個民族的50多位詩人作家,更難免對不起更多的詩人作家們,敬祈諒解。……關於漢族詩人作家的評論文章一篇也不收人,以便使本書更具特色。總之,《創世紀回聲》是新時期以來,我從事民族文學評論研究心血的結晶。”後來,《創世紀回聲》榮獲第六屆雲南省文學藝術創作獎勵基金文學評論獎二等獎。
《何以報知音》中的47篇評論文章,有對少數民族作家作品的評論,也有對漢族作家作品乃至東南亞文學的評論,有對詩歌散文小說報告文學的評論,也有對文藝評論的評論,有對地域、民族文學現象的研究,也有為他人寫的序,還有幾篇魯迅研究文章。比較雜,但它們都是較狹義的文學評論。
既然有狹義的文學評論,那末必然有廣義的文學評論。文學評論的體製和形式是很多的。以詩論詩或以詩論文、論作家,就是一種獨特的中國傳統的形式。
杜甫的《戲為六絕句》,開創了以詩論詩,品評作家作品的先例。例如其一、其五:
庾信文章老更成,淩雲健筆意縱橫。
今人嗤點流傳賦,不覺前賢畏後生。
不薄今人愛古人,清詞麗句必為鄰。
竊攀屈宋宜方駕,恐與齊梁作後塵。
《戲為六絕句》前三首是作家論,後三首是創作論,都是有感於當時詩壇流弊而發的,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主張反映現實生活,提高詩歌創作的思想和藝術水平。杜甫的論詩絕句開先河之後,影響很大。其後金代的元好問的《論詩三十首》,影響更為深遠。茲舉三首:
漢謠魏什久紛壇,正體無人與細論。
誰是詩中疏鑿手?暫教涇渭各清渾。
一語天然萬古新,豪華落盡見真淳。
南窗白日羲皇上,未害淵明是晉人。
沈宋橫馳翰墨場,風流初不廢齊梁。
論功若準平吳例,合著黃金鑄子昂。
元好問是繼杜甫之後,係統地運用絕句形式來表達其詩歌理論的重要詩人、詩論家。他主張天然真淳,反對堆砌雕琢,提倡剛健豪放,抨擊纖弱柔靡,宣揚建安風骨,重視獨創精神,對後代詩壇產生了重要影響。
論詩絕句,是我國的一種獨特的詩論體製形式。特別是它詞簡義精,形象意美,富於理趣,咫尺萬裏,集中含蓄,易記易誦,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和民族風格,實在有學習研究繼承弘揚之必要。惜乎,“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
近10多年來,我寫作了幾百首舊體詩詞,其中寫作發表了50多首論詩詩(包括論文論作家),主要是七絕。在28個字的限製中,對某位作家及其詩文,進行高度概括,給以準確評論,既合韻合律,又要富於詩味,並非易事。這也算評論之一道吧,省卻了長篇大論,節省了時間,節約了紙張資源,受到了一些文朋詩友的好評。在此不妨現醜,王婆賣瓜,例舉一些淺陋之作,敬請方家哂正讀者賜教。
紀念毛主席逝世二十周年,學習《毛澤東詩詞集》
詩壇李杜久沉淪,詞苑蘇辛難望塵。
指點江山激文字,倚天抽劍截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