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勳文。。。。。。”沒想到從他的嘴裏講出這個名字,茵陳一下子呆住了。
感受到手下的僵硬,黎晗知道,自己的猜測都是對的。“你們認識是嗎?”
“恩。”茵陳輕輕地應著,“你怎麼會知道?”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和自己的關係。
“我們的父親認識,我們在美國認識的。”
茵陳想起,當知道勳文是從美國加州的核桃市來的時候,就不禁感歎命運的奇妙。把黎晗從自己身邊帶走,又從同個地方帶來了一個人嗎?
“今天在他的墓地,我看到了一束茵陳蒿。”黎晗繼續說道。
“他不喜歡別的花。”
“他的確沒有特別喜歡的花。”所以他去墓地之前,隻是隨機選了一種花而已。
隨後,又是一陣沉默,而黎晗握著茵陳的手卻一直沒有放開。
“是在學校裏認識的嗎?”
“恩。”
“你還想著他嗎?”過去的他不想知道,他隻想知道茵陳的現在和將來。
“恩。”感覺到握著自己的力道一下子加重了,茵陳疑惑地轉頭,俯視此刻麵無表情坐在沙發上的人。
“轉專業、出國都是為了他嗎?”靜下來想,茵陳出國就是5年前,也就是黎晗去世的那一年。
“是也不是。”不是唯一的原因,卻是直接的原因。
“你願意告訴我嗎?這整件事。”雖然他要是想查的話,也可以查到,可是他希望親耳聽她說。
“恩。”茵陳無法拒絕他,一向強勢雷厲風行的黎晗,何時這樣耐心溫柔地詢問他人的意見,而且似乎是由於從小留下的習慣,茵陳對他一直是相信和依從的。
茵陳坐下來,回憶著那天的事情。本來她已經因為事情耽擱而遲到了,沒想到在路上看見了自己的母親和她的家人們。雖然早已知道,但是在看見他們一家人溫馨地相處時,她還是無法接受的。因為她手機忘記帶了,勳文聯係不到她,怕她出什麼事,出來找她的時候卻沒想到看見呆在路口的她,由於急著靠近她,而在路過十字路口時被一輛酒駕的車給撞了。
說到這兒,茵陳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她哽咽著,那震耳的聲響一直是她午夜難以散去的噩夢。黎晗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好了,茵陳,不要想了”,他後悔了,不該讓她再回憶那樣的事情,還殘忍地讓她將它講出來。
靠在他的肩上,茵陳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說著“都是我。。的錯,要是我不。。。在意他們就好了,要是我早一點。。。注意到他就好了,要是我可以馬上給他急救就好了”,這些話她從來沒有對誰講過,這是第一次,她這麼完全地將心事攤開在他人麵前。
“不是你的錯”,黎晗忙著安慰她,“看見阿姨會難過是正常的,撞他的司機喝醉了,你注意到了也來不及了,而且那個時候你才剛剛學醫,是做不來急救的”。
擦著她的眼淚,從小茵陳的眼淚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可是這淚水藏了好多年,流了好多年,他該怎麼讓它們流光。
“你給自己的懲罰也夠了,茵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