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走了兩天翻過了五座崇山峻嶺他們最終走到了一個廣闊的大海邊。岸邊停泊著一艘估計來自黃博島的木船。玉麵劍將押送的人群交接給街頭的人並接過一個沉實的皮袋。裝的應該是金礦開采的金子。交接完畢人群也一並上了那艘帆。
甲板上已經有七八個可能從別的地方抓來的人。沒過一會兒船就起帆出海了。破浪前行了一晝夜,大海當中突然聳出一座島嶼。那就是西岸峭壁呈一片土黃色的島嶼黃壁島。
海岸邊早已有十餘如龍似虎的騎兵武士候著他們。帆船上的侍衛拿來木板將甲板和海岸連接起來,而後鬆綁將押送的人員一個一個送下船來。木板接岸的地方站立著一個容貌怪異的老人以冷峻的雙眼逐個掃視著每一個下船的人。銀白的頭發朝後梳了一個辮子,劍眉配上細長的眼縫顯得格外陰險。周圍侍衛對他的態度都是異常地賠小心,估計這老者來頭不小。
忽然老人地眼睛一閃。
“慢著。”
一直看老者眼色的侍衛拉住了下船的一個人。他是一個身材魁梧手臂異常粗大的壯漢,在葉武博一行到達之前已經在帆船上了。
“修煉過玄玄氣功。”
“······!”
玄玄氣功是曾經威震浙江的劍道名門白嶽門的獨門內功心法,以磅礴如江水的氣脈而著稱。葉武博沒有因白嶽門還留有後人而驚訝,倒是被那老者僅僅一瞥就可認出對方武脈的眼力所震驚。
“可惜隻有一成。稱之為武者也是恥辱。”
白嶽門玄玄氣功是正派功法中的正派功法。正如所有正派心法的特質,玄玄氣功也需要常年累月的精進方可獲得一定成就。但再怎麼說這一成也實在是說不過去。就算包括基本功修煉個兩三年也能達到一成水平。這才好不容易才聚出胡桃大小的真氣彙聚於丹田。老者連一成功力也不放過。老者拍出輕輕一掌。
嘭!
一個悶聲丹田受了一掌的漢子飛出三丈開外。掌力非比尋常,漢子好不容易支撐起身子噗的一聲噴了一口黑血。
“內家重手法······!”
老頭以運用內勁毀了漢子的丹田。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人群開始甕聲作響,侍衛將暈過去的漢子攙扶著拖了下去。
“下一個!”
侍衛一陣怒罵人群又開始緩緩走下木橋。每當人們走過老者前麵都如同又一條蛇繞了身體一圈再爬出去。這次終於輪到花武剛。他就是那個為了保護老人而遭到手蠍子紋身毒打的那個漢子。
葉武博看到的花武剛分明是連過武的。就看練得的是內功還是外功。一般修煉外功的人,他的手指指節會呈明顯竹節狀凸起。花武剛的手就是那樣的。果不其然,老者沒有錯過花武剛的手指。但是奇怪的是花武剛啥事沒有就通過了。
“外功都是不入他法眼嗎?”
花武剛通過之後這次輪到葉武博。
老者眼光閃過一絲異光。
“停下。”
侍衛立馬攔下了葉武博。
“你是哪派弟子?”
“我是采藥的,不巧被馬賊拉來。”
老者會心一笑。接來下有一股無形之氣包圍了葉武博全身上上下下。
“擊氣!”
這是一門以催動真氣外發來搜索他人身體的功法。和握住手腕釋放真氣是完全不同層次的功夫。如果不是沒有一甲子修煉的內家高手肯定其他人是不敢企及的。葉武博沒有想到在這麼個絕海孤島竟能遇到內共修為如此之高的老則,這一點還是讓他內心又不小的震撼。
如寒冰般冰冷的真氣探索了葉武博的任督二脈好一陣子之後才悄悄地退了出去。葉武博也打了一個寒戰。這個不是裝地。他竟讓呼吸呼出了白色寒氣。
“眼神不錯。”
葉武博中毒的事情老者無從知道。沒有發現任何內功痕跡的老者朝站在旁邊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
“下一個。”
葉武博一邊跟著隊伍行進一邊仔細留意觀察島嶼的地形地貌。剛走過翻越山峰的小路島嶼全貌豁然展現在眼前。島嶼本身就是一座山。以所在山峰為基準島嶼分為東西兩部分。東側陡坡遠遠可以看到蜂窩似的洞口。估計是采礦的坑口。
但是實際可以出入的坑口不過五六個,其他都在洞口用石子封住了。可能是鑿開坑口後發現沒有金礦而被廢棄了。正在采礦的坑口不斷吐出礦石和礦夫。又有一部分人在坑口候著將采出的礦石運到海邊,在那裏進行破石和淘金作業。一座孤島竟然會有金礦,而更神奇的是人們竟會想到利用海浪來進行淘金。看上去全部工序的參與人員大概有一百多人。
搬運礦石的路邊站著不少莽漢手持皮鞭。隻要有人稍微偷懶皮鞭就會毫不留情抽過去。有一個壯漢挨了一鞭子,疼痛讓他把身體弓地像蝦米一樣。
“快點!”
一個侍衛怒罵。人們再次邁開了腳步。葉武博沒有放過位於坑口山腳地一座山莊。那裏應該就是黃壁島主的山莊。
過了一會兒人們翻過山峰沿著山坡走了下來,想不到這裏又是別有洞天。遠遠望去散布有不少木屋和茅草屋。還看到一些掛著紅燈籠的瓦房。
“村莊?”
強行被擄來的人竟然都形成了一個村落了?
也不是說沒有可能但總歸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這個島太古怪了。經過村落人們來到島嶼西海岸。在這座山的緩坡突然斷掉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廣場。雜亂分布的破敗板屋間有不少小孩在嬉鬧著,四處還掛著不少冒著蒸汽的鐵鍋。這裏就是一個貧民窟。
“這裏就是你們往後要住的地方。在村子範圍可以自由走動,但膽敢越過山峰踏足島嶼東部,一律格殺勿論。都給我記牢了。”
侍衛中看著像頭頭的一個人講到。
“讓我們住這麼個地方嗎?”
被擄來的人群中有一個人道出了不滿。
“難道還要給你們這群亂臣賊子準備房子不成?”
說完這句後麵就沒聲了。侍衛隻是用眼睛對部下比劃了一下幾離開。這裏前腳剛走留下來的侍衛就從人群中調出姑娘拉走。其中包括和少年一起來的姑娘。
“姐姐!”
少年呼喊著跑過去。一個武士向少年揮出拳頭。
啪!少年應聲腦門朝後跌掉。少年不顧嘩嘩直流的鼻血猛地站了起來握緊拳頭。兩肩膨脹開如同準備要開始進攻的獅子一樣。
“臭小子你找死。”
侍衛卷起袖子抽出了一把刀。
再怎麼說也就是個孩子怎麼能拔出刀。
這一瞬女人驚呼。
“不可以!”
侍衛頓了一下。女人匆匆回頭張望著少年喊道。
“陳子江,我是怎麼跟你講的?”
“······。”
“是怎麼跟你講的?”
“男子漢要知進退。”
“那現在呢?”
“······。”
“現在你就要做到退”
“姐姐不要擔心。辛辛苦苦拉過來不會那麼簡單地殺了我悶。你應該懂我地意思是吧?”
少年陳子江咬著嘴唇點頭。唯恐侍衛又改變主意女人講完這幾句自個兒就上路了。侍衛嘿嘿一笑跟在了女人後麵。
片刻後侍衛帶著女人全部離開,而留在原地地人們承受著廣場人群的火辣辣矚目不知所措。這時約有十個人走了過來。這群人個個體格健壯手持棍棒一臉凶相絕非善類。預感到威脅的人們三步兩步向後退縮。這下葉武博反倒成站在最前麵的了。
“這又是哪根蔥?”
“大家好。我叫張一,負責冥府洞居民的安危,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找我。”
四十上下、一臉痞氣的壯漢講到。
“冥府洞?”
葉武博問道。
“這個廣場叫冥府洞。意思就是你不可能活著走出這裏。還有就是你在塵世犯下的罪孽在這裏也將受到審判這麼個意思”
這個地名取得夠搞笑的。這時陳子江突然舉起了手臂。
“小鬼,有什麼想問的說說。”
“大哥你們也是黃壁莊的侍衛嗎?”
聽到這裏張一連同一起來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張一一瞪眼這群人就不笑了。張一朝陳子江靠近了一步距離。陳子江嚇得連忙後退。
張一裝出一臉慈祥問到。
“我可比黃壁莊那群侍衛可怕的多。因為在這裏我就是法。嗬嗬嗬。”
也就是說他們這群人就是地痞。看他們模樣估計也是被拉來的,被擄來的內部也存在這樣的你爭我奪。張一接著講到。
“喏,現在要定下來主在哪裏嘍?有需要棚屋的麼?”
有幾個人舉起了手。張一使了個眼色就有手下領著那幾個人去找棚屋。沒過一會兒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這群地痞怎麼可能白給你棚屋住。啥都不知道跟過去的人從頭到腳被洗劫一空不說還挨了一頓棍棒。
“好麻煩。”
直到沒有人再要棚屋這群地痞也消失了。人們大概了解這裏的狀況開始紛紛尋找住處。葉武博開始仔細觀察這個廣場。廣場除去東邊入口和西邊的懸崖左右兩邊就是大山的峭壁。峭壁高度不高應該不是為阻止人們逃脫的目的。葉武博朝廣場右側峭壁下方走去。可能因為是背陰麵所以那裏相對來說人比較少。沒過一會就看到了一個空著的草席。草席已經破舊不堪肯定是沒人用的地方。葉武博一屁股坐了下來。
“會挑好地方。”
身側傳來沙啞的聲音。轉過頭去看到有一個老頭凝望著自己。一臉窮苦相外加一件百衲衣不用說都知道這人肯定是做了很多年的乞丐。
“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會挑好地方。廣場這裏算是風水最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