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範澤覺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臉,耳中也傳來噪雜不堪的吵鬧聲。
“範大哥,醒醒,醒醒,我們到了!”是霍單行的聲音。
範澤睜開了眼,卻發覺自己正坐在班車的座椅上,霍單行正站在過道中,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
“範大哥你還好吧?怎麼推都推不醒你,我們已經到了,到蒼峰鎮了。”
蒼峰鎮?範澤一愣,木然的哦了一句,然後起身跟著霍單行走下了車。
走了幾步,一股風突兀的吹了過來,這風寒意刺骨,範澤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不知怎的,範澤回頭看去,在看到班車的一瞬間,他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這輛白色的班車,不是他們出發時坐的那部。
與此同時,一些破碎的畫麵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來,充斥腦海。
壞掉的汽車,滿山的迷霧,神秘的槍聲,娶親的狐狸,篝火邊的老頭,以及那那老頭最後說的那句話。。。。
幻覺。一切都是幻覺。。。。。
範澤隻覺天旋地轉,他一下癱坐在地。
“誒,範大哥,你怎麼了?”一旁的霍單行一看,連忙過來攙扶,他看著範澤慘白的臉,也有點慌,急忙道:“大哥,你肯定是太過著急導致心神勞頓,我們先去找家旅館休息一晚,明天天亮,我們就去拜訪孫麥克的爺爺!”
範澤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斜靠著霍單行,他很想說話,但沒有絲毫力氣,也不知從何說起,隻能緊閉著雙唇,任由霍單行架著他,在這深夜的街道上蹣跚的走著。
末班車沒有進站,而是停靠在蒼峰鎮的主幹道上,方便晚歸的乘客回家。
霍單行架著範澤走了兩百來米,就找到了一家家庭式旅館,蒼峰老旅店。
選了一間雙人間,登記了身份證,霍單行就過來攙範澤,範澤卻擺擺手,示意自己已經沒事,能自己走。
二人進了房間,範澤鞋都沒脫,直接倒在了床上。
老旅店的主人,一定是一個很愛幹淨的人,這一點從這床鋪上滿是陽光氣息的被褥就能體現。
範澤將頭埋在被褥間,被子裏溫暖芬芳的陽光氣息,讓他的劇烈波動的心情平緩下來。他翻了一個身,看著頭頂上潔白的天花板。
“霍老弟,是我記錯了嗎?我怎麼記得我們在周至縣坐的班車是紅色的。。”
他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哦,我就說範大哥你太急太累了,我們開始是坐的紅色的班車,半道上不是壞了嘛,司機沒修好,就打電話讓這輛白色的來接的我們啊。”
範澤一愣,他仔細的回想起來,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印象。
不過霍單行的解釋,很合理。。。
“哦,霍老弟,那問你幾個事,看看你有沒有印象。”
“嗯。”霍單行已經脫掉了衣服,縮進了被窩。
“我們有沒有下車撒尿?”
“沒有啊,你一直在睡覺。”
“那你有沒有聽到有槍聲?”
“槍聲?我沒聽到。”
“狐狸有沒有看到?”
“沒有啊。”
“奧。。。。”霍單行的回答,讓範澤徹底的陷入了胡思亂想之中。他的記憶居然跟自己的完全不同,難道真的是自己在做夢?還是他出現了失憶?或者是,我們中間的一個人的記憶,被人篡改了?
想到這,範澤驚出一身冷汗,天下間誰有能力去篡改別人的記憶?
是那個篝火旁的老頭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有,自從看見白娘子的第一眼,事情就開始往詭異的方麵發展了,自己和兒子範小西都隻是一個普通人,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從來沒招惹過誰,為什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