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夢中驚醒,看向四周,發現竟然在二十一世紀的家裏,熟悉的家具,懷戀的家的味道,讓我激動的想哭,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生怕是幻覺。土豆從門縫裏鑽進來,躍上我的床,土豆是我養的蘇格蘭牧羊犬,跟著我有5年了。它最喜歡用舌頭舔我的臉,此刻臉側又傳來溫溫濕濕的觸覺,我習慣的輕輕攏住它的頭,慢慢撫摩它順滑的毛發。然而,輕柔的舔舐漸漸演變成了間斷的吮吸,怪異的感覺使我心裏毛毛的,我用力想把土豆的頭拉開,可是,該死的,它的勁真大,我竟然拉不動,而它吮吸的力度也越發加重了。我生氣的大力拍打著它,大聲叫道:“土豆!要死啦!”
因慌張而突然睜開的眼睛,立即對上了一雙眼眸,漆黑的眼裏像撒了金沙似的,閃爍著莫明的光澤。突然反映過來,“啊……”我尖叫著推開他,甩手補了一個巴掌。
他捂著臉,錯愕的看著我,眼底突竄的怒意一閃而過,隨即又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媳婦你……你為什麼總是打我啊!你看……”說著,還好意思的把留有我五指山的那半邊臉,湊上來給我看。
“哼……”理都不理,回憶起夢裏的感覺,心裏頓時冒火,“剛剛你在我臉上做什麼了?”我厲聲說,“一個巴掌還便宜你了,如果有下次,看我不把你打成豬頭!”看著臉跟猴屁股有一拚的他,心裏那個火啊,看看被我說中了吧!真是個思想不純潔的傻子!看來我以後得時時提防才行……憤怒的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再不去看他。
從胡家,我沒有帶一個隨嫁丫鬟,這曾引起了爹和娘的堅決反對,但我的堅持,最後他們還是妥協了,畢竟陳府這樣的大戶人家,也不會缺照顧我的人。打發走了前來為我梳洗的丫鬟,我坐在銅鏡前,看著鏡裏的人,心裏浮出一絲孤寂的酸楚……以為自己可以隨遇而安,沒想到,原來隻是習慣了小橘的照顧,習慣了她的動作,習慣了她的氣息,習慣了有她這個依靠……而如今小橘應該已經遠嫁了吧!記得自己在出嫁前,跪在娘的麵前,希望她給小橘許個好人家,前提是這戶人必須和胡家沒有任何關係,而且要遠離京城。娘當時不解和吃驚的表情還記憶猶新,但見我態度堅決,她還是答應了。小橘,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樣了,你今後要自己珍重啊!
拿起了放在梳妝台上的白玉梳,輕輕的打理著一頭長發,三千煩惱絲,越理越亂,心口就像壓著一塊大石一般,鬱悶而委屈,丟掉梳子,負氣的坐著,我在氣自己,氣自己為什麼沒有想象的那般堅強,那般灑脫……
我實在是沒有心情去梳理那些高難度的發髻,胡亂的紮了一個馬尾,綁了一條海藍色的鍛帶做裝飾,頭上再無其他配飾,換上一件粉藍色的寬擺衣裙,腰上圍一條串著黑色珍珠的銀鏈。對著銅鏡,看了看那張清麗的臉,轉身走出房門,向陳家二老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遠遠就看見我的“丈夫”早就坐在屋裏,正啃著一個蘋果,而公公婆婆正在詢問著他什麼。見我走了進來,他們忙正了顏色,當看清了我的裝束後,公公先一愣隨即又是一臉的淡然,而婆婆則皺起了眉頭,他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隻是看我的眼神裏有一些異樣的神彩。我平靜的走到他們麵前,站定,行了一個禮。
“莘鈺,你今天的打扮真是奇特!你平日在府裏就是這麼著裝的嗎?”婆婆麵帶著微笑,但語氣中的不悅卻表現的那麼明顯。
“回婆婆的話,鈺兒的確習慣了這麼打扮,這樣我覺得很舒服。”我無畏的看著她,緩緩的說道。
“這裏是陳……”婆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公公的一聲輕嗬給打斷。
“嫁進我們陳家,任何起居習慣就和在家時一樣就好,不用太過拘謹,”公公和顏悅色的說,“如果有什麼不適應的,盡管與我和你婆婆說。”
“是……鈺兒在這裏先謝過二老了。如果公公和婆婆沒什麼交代的,鈺兒想先行告辭了。”我的語氣始終冷淡,並不是刻意如此,隻是這家人給我的感覺讓我無法放下芥蒂的溶入。
“好,你先下去吧,在府裏多走動走動,盡快熟悉起來才是啊!”公公仿佛絲毫不介意我的冷漠,話語依舊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