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沒人能懂兔斯基的悲傷——叁川光樹(1 / 3)

12 沒人能懂兔斯基的悲傷

原來愛情就是這樣,他愛你便是愛你,不愛你便不可能愛上你,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

沒人能懂兔斯基的悲傷

原來愛情就是這樣,他愛你便是愛你,不愛你便不可能愛上你,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

1 頑皮的兔斯基突然沉默了

冬天,學校照例舉行遊園會。

在下雪的這天晚上,徐暖暖裹著溫暖的圍巾,站在雪地裏等著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叫顧小堂,而顧小堂,就是她喜歡的人的名字。

這天白天,徐暖暖發布“狀態”說:“我希望我喜歡的那個人,能在今晚9點整,穿著兔斯基的玩偶裝在學校鍾樓前等我,還要對我說‘我也喜歡你’。”

看著“更新成功”的提示,徐暖暖整個臉都燒了起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她的這條“狀態”是發給顧小堂的。她想象著顧小堂看到這條信息之後會怎麼辦,是不是也很激動呢?他到底會不會按照她所想的,化身為兔斯基,送給她一場浪漫的表白呢?

沒過多久,徐暖暖聽見身後有人踏著雪走過來的聲音,她猜想那應該就是顧小堂。果不其然,等她轉身之後,隻見一隻巨大的兔斯基站在了她的麵前。兔斯基呆呆傻傻的,時不時晃動著白白的手臂。

徐暖暖高興極了,她難以抑製自己激動的心情,一個箭步跑了過去,環抱住兔斯基說:“顧小堂!謝謝你!我知道你不願意說出來,那麼就讓我來說吧。這個世界上,徐暖暖最喜歡顧小堂!最最喜歡顧小堂!”

兔斯基本來準備抬起手抱住徐暖暖,聽到這段告白後卻突然間垂下手來,低下了頭。一向搞怪頑皮的兔斯基不知為何,刹那間變得好安靜。它沉默著,直到徐暖暖鬆開抱著它的雙手。

兔斯基絕望地轉過身去,不想讓麵前的女孩看見他的悲傷。

2 最開始是黎白先來勾搭我的

徐暖暖從小就在家人無微不至的嗬護和關懷下長大。到了15歲這年,她考上了省城的一所重點高中。為了鍛煉自己,徐暖暖在去學校的那天,突然抽風一般地不許家人陪同,一大清早就拖著行李偷偷地跑了出去。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她來到了將要度過三年時光的省城。她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從來沒有離開過家,卻表現得非常理性和成熟。

她沿途慢慢地詢問著,該坐哪輛車去學校,要在哪裏坐車,在哪裏下車。或許也是看著這麼一個小女孩獨自來省城上學很不容易吧,當地人都很熱情,每當她問路的時候,對方都會停下來,很認真地為她指路。

曆經千辛萬苦,徐暖暖終於站在了學校的大門前。她鬆開緊緊握著的行李把手,伸了個懶腰,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再緩緩地呼出來。她覺得生活真是太美好了,關鍵是一個人出來,沒有了在家中的束縛感,簡直是輕鬆百倍。

一向順風順水的徐暖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碰見黎白。

黎白,男,現年16歲7個月,比徐暖暖大3個月。他出生的季節,白光泛濫,或許這正是他名字的由來。

徐暖暖拖著巨大的行李箱,背著巨大的背包,在偌大的校園裏漫無目的地行走著。她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她想,這麼大的一個學校,要怎麼找到自己的班級啊?而且,而且為什麼走了這麼久了,一個人都沒有碰到,太恐怖了!

當然啦,現在是正午12點10分,人們都為了逃離紫外線的摧殘,紛紛躲在教室裏避暑,有誰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泛起陣陣熱浪的校園裏呢?

正當徐暖暖不知所措的時候,黎白出現了,他頂著一張傻笑著的臉出現在徐暖暖的麵前。

“喂,同學。”徐暖暖掙紮著站起來。

黎白一路小跑,聽見有人叫他,他慢慢停了下來,回過頭:“你叫我?”

“學長,請問一下,高一(三)班要怎麼走?我是高一的新生。”

黎白想了想,指給徐暖暖一個方向。徐暖暖像遇見了救命恩人似的不停地道謝,還要請黎白喝飲料。黎白隻是擺擺手說:“沒什麼,都是一個學校的。”

黎白在徐暖暖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起來。

可沒想到的是,徐暖暖對於黎白的感謝很快就演變成了仇恨。她萬萬沒想到,看上去還算老實的黎白竟然會撒謊。他騙了徐暖暖,給她指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有些事情的確巧得令人吃驚,後來,徐暖暖在食堂再一次遇到了黎白。這回他換上了白色的T恤衫、淺藍色的牛仔褲、灰色的帆布鞋,看上去幹幹淨淨、清清爽爽,一點都不像會說謊的人。

可徐暖暖是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的,她打好了飯菜,屏住呼吸朝黎白靠近。在離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徐暖暖裝作被人推了一下,將整個盤子蓋在了黎白的胸前。油膩的飯菜粘滿了黎白的白色T恤衫,這下幾乎不能再穿了,那可是他的生日禮物,他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啊。

“啊!對不起,對不起……同學,我是新來的,我不是故意的,多有得罪啊……”徐暖暖真是個演技派,她不停地道歉,似乎都要哭了。

黎白雖然心中不滿,卻因為對方是個女生而不好多說些什麼。他故作紳士地說:“沒關係,我洗洗就好了。”然後不停地用紙巾擦拭著衣服。

徐暖暖想,如果不是黎白先招惹她,如果後來她沒那麼記仇地去報複黎白,或許她和黎白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更不會有之後那些曲折的故事了。

3 騙子,黎白是大騙子!

軍訓過後,學生會各部門紛紛派人潛入新生宿舍招募新一批的幹事。徐暖暖是個文藝少女,自然去了跟文學最接近的新聞中心,傳說那是學生會裏除了主席團和秘書處以外的第三大部門。

在新幹事大會上徐暖暖意外地見到了黎白。他已經換下了那件令人憎惡的T恤衫,換上了褐色的小格子襯衫。他無意中對上了徐暖暖的目光,也意外極了。他說:“你也來學生會了啊。”

“我應該要問你才對吧,為什麼你還在做幹事啊,混得太差了吧。”徐暖暖不屑地說。

“高一新生都是做幹事啊,有誰一進來就直接當部長的?”

“高一?什麼?那我上次叫你學長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也是高一的?”

“當時我趕著去辦手續,哪管得了那麼多啊。”

“你!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隨便一指,我拖著一大堆的行李走了多遠啊!你要賠償我,大騙子!”

自從那次新幹事大會之後,徐暖暖再也不叫黎白的名字了,每回她都特別大聲地叫他“大騙子”,跟他說話的時候也是一口一個“大騙子”的叫著。

“大騙子你中午要去開會嗎?”

“大騙子你打算什麼時候補償我?”

“大騙子你再騙人我就咒你找個女朋友是偽娘!”

後來,大騙子黎白在徐暖暖的要挾下,以“請吃兩個星期的晚餐”為交換條件,徐暖暖答應他,再也不在公眾麵前叫他“大騙子”了。可那時的黎白太傻太天真,他沒有注意到徐暖暖特別強調了“公眾麵前”那四個字,結果一到隻有兩個人在場的時候,徐暖暖還是會叫他“大騙子”,而且越叫越來勁。

一次,兩人吃完飯從食堂出來,黎白開玩笑地問:“老徐,你說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徐暖暖回過頭,不屑地哼了一聲:“看上你?我有毛病啊!”

黎白這下不高興了,他走到徐暖暖的麵前:“哎,你什麼意思啊,我怎麼了?我德才兼備、風流倜儻,你有異議嗎?”

徐暖暖咧咧嘴幹笑了一下表示不屑,接著她用眼神示意黎白,要他看過去:“大騙子,看見沒,學學我們班的顧小堂,什麼叫德才兼備,什麼叫風流倜儻,先達到他那個程度再說吧!”

4 徐暖暖與顧小堂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徐暖暖和顧小堂雖然同在一個班,交流卻很少。徐暖暖永遠都隻是遠遠地觀察著顧小堂的一舉一動,看他怎麼寫字、扶眼鏡、喝水,聽他回答問題時好聽的聲音,卻從來不敢真正走過去,說一聲:“顧小堂你好,我叫徐暖暖,是你的同學。”

或者還有一句:“我喜歡上你了。”

幸好老天一向待徐暖暖不薄,很快便賜予了她接觸顧小堂的機會。

那天新聞中心的部長打電話給徐暖暖,告訴她校歌賽的初賽將在下午舉行,要徐暖暖在1點半準時抵達比賽現場做報道。徐暖暖本來對這種事完全打不起精神,可之後有人告訴她,顧小堂也報名參加了這次比賽,她頓時便來了勁兒,馬不停蹄地收拾好必備的相機、筆記本、筆,飛一般奔向賽場。

徐暖暖在比賽開始前的半個小時便已趕到了現場。部長驚訝地盯著徐暖暖,感歎一句:“暖暖,你沒事吧,平時我叫你幹什麼總得求你好幾次,今天怎麼這麼積極啊?”

徐暖暖怎麼會把真實的原因說出來呢,她隻是在一旁嗬嗬嗬地傻笑。

顧小堂並不知道徐暖暖坐在觀眾席當中,或者說,當時的顧小堂根本還不能把徐暖暖的名字和她的臉對上號,他隻是隱隱約約地記得,自己班上有這麼一個女生。

他第一次知道徐暖暖也歸功於那天的校歌賽。

顧小堂是當天的56號選手,在此之前還沒有一個人獲得直接晉級比賽的資格,甚至大部分選手都唱得無法入耳,被評委連聲叫停。而顧小堂做到了,他獲得了全場唯一的直接晉級資格。

比賽結束之後徐暖暖主動請纓去采訪顧小堂。徐暖暖拿著筆和本子走到後台,顧小堂正在跟其他幾個參賽選手慶祝成功晉級比賽。他的臉上有一層淺淺的妝還沒卸掉。徐暖暖抬起了手,畏畏縮縮地說了聲:“那個……打擾一下……”

顧小堂停止了跟朋友們的嬉鬧,轉過頭禮貌地笑了一下:“怎麼了,有事嗎?”

“我是學生會新聞中心的,可以占用你一點時間進行一個簡單的采訪嗎?”她說得小心翼翼。

“嗯,沒問題,你稍等一下。”沒想到顧小堂答應得這麼爽快。

他跟朋友們打了聲招呼便迅速地洗了個臉,卸了妝之後的顧小堂顯得更加自然。徐暖暖低著頭問著問題,和自己喜歡的男生隔得這麼近,她的頭連抬都不敢抬一下,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那一刻,她卻分明了解了愛情的滋味。

5 你為什麼對他那麼用心?

黎白扯過徐暖暖正在寫字的紙,發現她在為顧小堂的專訪整理素材。

“喲,老徐,從沒見你這麼認真地對待過學生會的工作呀,不錯,覺悟有少許提高,同誌繼續努力哦!”

徐暖暖一把奪回他手中的紙,咒罵了一句:“有病。”

“顧小堂……老徐,你不會真的看上他了吧,我看你這采訪素材可真不少呢,該不會是假公濟私套來了不少人家的私密信息吧?”

“說什麼呢,我這是公事公辦好不好,少瞎猜,你要是太閑了,就去找你們班女生玩去吧。”

黎白撅了撅嘴,安靜地在徐暖暖的身旁坐下。下午的陽光是無比溫暖的檸檬黃,陽光柔柔地包裹著徐暖暖的身體,使她整個人都閃著金燦燦的光,黎白突然就動心了。

黎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這樣“暴力”的徐暖暖。他常常嘲笑徐暖暖的性格跟她的名字一點都不般配,“暖暖”配上她本人一副“母夜叉”的樣子,簡直是莫大的諷刺。可是他知道,自己分明更喜歡她本身的性格。那種小小的倔強與叛逆,像是一個巨大的磁極,不斷地吸引著他。

他被陽光曬得有些醉了:“暖暖,你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我嗎?其實我真的不錯的!”

“考慮你幹嗎?請我吃飯?那不用考慮啦,正好到飯點了,去吃吧。”

黎白無奈地起身跟了出去。他安慰自己,能夠像朋友一般陪伴在她的身旁,也算是一種擁有吧。

6 很快,複賽開始了

當看到黎白跟顧小堂並肩嘻嘻哈哈地走在一起的時候,徐暖暖嚇了一大跳。她不明白,自己跟顧小堂在同一個班她都花了這麼長時間才接觸到他,而黎白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子是怎麼勾搭上顧小堂的。

黎白告訴徐暖暖,他和顧小堂都是學校攝影社的成員,他們是參加社團活動的時候認識的。當時黎白的相機出了問題,因為是新買的,他不知道該怎樣調整,幸好顧小堂在這方麵很精通,幫抓耳撓腮的黎白解決了難題。

徐暖暖聽罷,無奈地看了黎白一眼:“老黎,多跟人家學學,你這麼慫也不覺得慚愧呀?”

一旁的顧小堂馬上站出來替黎白解圍:“哪有哪有,新買的機器肯定要有熟悉的過程,我是因為之前恰好用過那個機型所以才知道怎麼調整啦,沒什麼的。”

“就是就是,徐暖暖就是喜歡損人。唉,怎麼嫁得出去啊!”黎白說。

似乎這句話觸到了徐暖暖的雷區,她吼道:“誰說我就一定要嫁人啊!我一輩子不嫁人也絕對不會嫁給你!你放心!”

黎白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徐暖暖真的生氣了。後來想想也是,自己怎麼能在她喜歡的人麵前揭她的短呢?自己做得的確是過分了些。

隔天下午,黎白鼓起勇氣去三班找徐暖暖,準備向她鄭重道歉,沒想到剛走到教學樓大門前就撞見正急匆匆往外趕的徐暖暖。原來是校歌賽複賽要開始了,她要去給顧小堂加油。

黎白再也笑不出來了,他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看來他是忘記了,今天對於徐暖暖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日子。

他突然靈機一動,走上前去擋在了徐暖暖的麵前。徐暖暖似乎還在生他的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隻想繞過他直接走掉。他則不放棄地攔住她,非要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可他不知道,他的那句‘對不起’對於她來說,根本無足輕重,她最在乎的,是顧小堂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徐暖暖眼見著黎白這個“龐然大物”擋著她的去路,隻好狠狠地踩了黎白一腳,趁他最虛弱的時候一個箭步逃出重圍,笑著往比賽場地趕。

黎白蹲在地上,一邊用手按住腳背一邊大聲說:“徐暖暖,其實是顧小堂要我來告訴你,他比賽用的領結上回放在你這兒了!”

徐暖暖一聽這話立馬停下了腳步,她思考了幾秒鍾之後馬上折了回來:“然後呢?”

“那個領結是他的幸運物啊,他的手機沒電了,正好我剛才在那邊給朋友加油,他就拜托我來找你,要你盡快把領結給他送過去。”

徐暖暖一看時間,不好,還有15分鍾比賽就要開始了,顧小堂第一個上場,可不能錯過他的演唱啊!她說:“黎白,你跟我一起去寢室找領結,你跑得快,到時候你幫我先送過去。”

黎白笑著說:“沒問題呀。”

黎白在徐暖暖的掩護下鑽進了女生宿舍。

打開寢室的門,徐暖暖開始瘋狂地尋找那隻幸運領結。可在一番地毯式搜索之後,她依舊沒發現領結的影子。她當時也沒多想為什麼顧小堂的領結會在自己這裏,隻是一聽見顧小堂需要領結,她便發了瘋一般尋找起來。

黎白看了看時間,比賽已經進行了20分鍾了,太好了,他的陰謀得逞了。他趁徐暖暖不注意,把領結往她的枕頭上一扔,然後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你會不會不小心扔在床上了啊?看你床上東西多的,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

徐暖暖一聽,連忙去床上找。當然,她很快就找到了那隻領結。或許是太慌亂了,明明剛才就找過的,怎麼現在突然冒出來了呢?

她什麼都沒懷疑,拉著黎白便跑了出去,偏偏今天一輛校車都沒碰上,她隻好跑去比賽的地點。

見到顧小堂之後,比賽已經結束了。徐暖暖難過得快要哭了,她說:“顧小堂,對不起,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領結,我不知道為什麼它會在我那裏……”

“哦……這個領結的確在幾天前丟了,可是……你也沒必要這麼著急給我送過來呀,反正我今天又不需要。”

“可是……這不是你的幸運領結嗎?”

“傻姑娘,比賽都是憑真本事的,哪有幸運領結這一說。”

徐暖暖這才明白了其中一二。

黎白果真是個大騙子。

7 他們鬧得不可開交

事後徐暖暖找到了黎白,質問他是不是故意讓她錯過了顧小堂的比賽。黎白似乎根本就沒打算隱瞞。他承認是他在幾天前拿走了顧小堂的領結,並且謊稱那是所謂的幸運領結,接著拖延時間,害得徐暖暖錯過了顧小堂的比賽。

徐暖暖聽他這麼說,心裏更來氣了:“黎白,我真沒想到你是個偽君子。以前我還覺得你雖然有些不正經,但人還是不錯的。可如今我終於知道了,你就是個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

黎白不再是無所謂的樣子,他的神情和語氣都變得嚴肅起來:“徐暖暖我也要告訴你,我是個小人沒錯,可你是個大笨蛋,人家顧小堂早就有女朋友了,你還傻傻地追人家追得那麼緊,你知道別人都是怎麼說你的嗎?”

“嗬嗬,黎白,你不要再騙我了。”

“不信的話你自己去問他。”

“我沒有必要去證實什麼,我喜歡他,跟他,跟你,跟任何人都沒關係。”

黎白低下頭苦苦地笑著:“好,我懂了。徐暖暖,我早就應該懂的,放心,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如果你問,世上有什麼事比不被接受更讓人感到寒冷,那或許就是在你拋棄顏麵、拋棄立場地付出之後,卻換來愛人的憎惡。

8 那年有個大男孩唱了首歌叫做《說謊》

那年,林宥嘉發了他的第一張專輯,裏麵有一首歌被很多人傳唱,那就是《說謊》。

徐暖暖喜歡顧小堂的歌聲,他的聲音像極了林宥嘉。比賽時顧小堂恰好唱了那首《說謊》,徐暖暖聽他深情地唱著,那些刀子一般的歌詞一個字一個字地在心頭劃過,引起她陣陣心痛。

有一種人,當他存在的時候,你百般嫌棄,甚至厭惡,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可當真的有一天,那人猛然間從你的生命中消失,你原本以為會得到的安寧,卻始終無法到來。相反的是,你會越來越不適應缺少他的日子。

對徐暖暖來說,黎白就是這樣的一個典型。

跟黎白廝混在一起的時候,黎白每天都像個收音機似的喋喋不休。作為一個合格的收音機,他有許許多多的頻道,有講鬼故事的、有唱歌的、有吹口琴的、有說時尚資訊的,還有出現頻率最高的明星八卦。與收音機不同的是,黎白有非常豐富的麵部表情,而且是那種即便去演啞劇也能讓人捧腹的表情。

徐暖暖常說,黎白以後不做主持人,那就真的是埋沒人才了。當然,這句話飽含了諷刺的意味,可黎白不在乎,他撓著頭傻乎乎地笑著說:“原來你這麼看得起我啊,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嘿嘿……”

往往這個時候,徐暖暖都會猛地回頭,隨之投以鄙視的目光。

他們決裂之前,黎白每天都會偷偷地翻牆跑出學校,隻為給她買一杯味道非常正的雙皮奶。徐暖暖喝雙皮奶隻喜歡加火龍果的這件事,她從來沒提過,但被細心的黎白察覺到了。於是,之後每一次的雙皮奶上,都蓋著一層厚厚的火龍果。

可現在,黎白不在了,而她每日必吃雙皮奶的習慣卻怎麼也改不了。

這天她在去看顧小堂排練之前,獨自到學校外的那家飲品店買雙皮奶。她笑嘻嘻地求老板多加一些火龍果,說這樣會比較好吃。大叔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話說回來,之前有個男生每天都過來買雙皮奶,還每次要我放很多火龍果,他也跟你說了相同的話哦……隻不過那個男生有好些時候沒來了。”

徐暖暖聽到這些,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了。她看著雙皮奶上的火龍果,想起黎白曾經說“火龍果的籽好像青蛙卵啊”,她心裏不禁泛起一陣酸澀。

她是不喜歡黎白的,但有些人,說不出哪裏好,可就是缺少不了。

黎白知道徐暖暖喜歡林宥嘉,所以之前他打算把那張有林宥嘉簽名的CD送給她,可後來無意中聽見顧小堂的歌聲,他便知道,他敗了。

CD會磨損、會折斷、會遺失,可是如果有顧小堂陪在徐暖暖的身邊,那麼徐暖暖就可以隨時隨地聽到林宥嘉的歌了,這又怎麼能比呢?黎白或許就是因為深知自己毫無勝算,才會出此下策吧?卻沒想到賠了夫人又折兵,徹底讓徐暖暖討厭了自己。

周六這天,徐暖暖照舊去學生活動中心看顧小堂排練。顧小堂的歌聲可真好聽啊,跟原唱的吻合度相當高。他唱完之後,徐暖暖本想去鼓勵鼓勵他的,卻沒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個頭發內卷的可愛女生走上舞台給顧小堂獻花,更加奇怪的是,顧小堂竟然很自然地擁抱了她,還在她的脖子上親吻了一下。徐暖暖感覺心髒收得很緊,她走過去,在顧小堂的麵前停下,她問:“顧小堂,她是?”

顧小堂看見徐暖暖來了,眼裏滿是喜悅。他特別高興地給她介紹那個女生:“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她今天放假所以過來看我排練。”

徐暖暖呆呆地站在那裏說不出話來,她努力地調整自己的情緒:“你有女朋友?”

“對呀。”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徐暖暖正在悲痛地忍著淚水。

“你有女朋友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徐暖暖大聲地咆哮著,她的情緒很激動,眼裏滿是晶瑩的淚水,全身都在發抖。隻有黎白知道,徐暖暖是生不得氣的,每回生氣她的身體都要發抖好一陣子。

“我不知道你……”顧小堂走過來,想要安慰徐暖暖。徐暖暖的眼淚像是一顆顆小豆子般劈裏啪啦地往下掉。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黎白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他二話不說,左手揪起顧小堂的領口,緊接著就用右拳揮上了他的左臉。顧小堂被這一記猛拳打翻在地,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顧小堂你這個王八蛋,我早就警告過你,要你趁早告訴暖暖你有女朋友。你說什麼怕傷了她的心,要慢慢告訴她,好啦,現在你就沒傷她的心啦?是嗎?你就是想得到這樣的一個結果,讓所有女人都為你傷心對嗎?你滿足啦!啊?”黎白越說越氣憤,他騎在顧小堂身上使勁揍他,顧小堂被壓在地上絲毫不能動彈。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暖暖小心啊”,黎白立馬停了手,看向徐暖暖。他發現徐暖暖頭頂上的那隻水晶吊燈就快掉下來了,要是砸在她的身上,後果不堪設想,畢竟她是那樣單薄的女孩啊!

徐暖暖抬起頭,當她注意到搖搖欲墜的吊燈時,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躲開。可人在危急的時候,難免驚慌失措。她很想跑,卻怎麼也無法移動雙腳,而吊燈也到了墜落的臨界點,它沒有給徐暖暖更多行動的時間。徐暖暖隻聽見玻璃碎掉的聲音和隱隱約約的一聲悶響。

等徐暖暖睜開眼時,卻發現黎白壓在自己的身上。她催促黎白快些起來,卻沒得到黎白的回應。黎白的後背遭到吊燈的重擊,昏厥了過去。徐暖暖使勁搖動他的身體,祈求他醒過來。

徐暖暖幾乎要崩潰了,她看著雙目緊閉的黎白,慌亂得不知所措。

黎白!你堅強點!你要是出了事,我就一輩子不理你了!

她在心裏焦急地祈禱著。

9 沒人能懂兔斯基的悲傷

在幾個同學的幫助下,黎白被送進了醫院治療。大家暫時沒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父母,徐暖暖知道,雖然黎白平時看上去總是沒心沒肺的,但他其實是個孝順的孩子,他是絕對不希望父母為自己擔心的。

三天後,黎白蘇醒了過來。在這三天裏,徐暖暖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黎白。每天細心地為他擦手洗臉,她知道他很愛幹淨。

黎白還算爭氣,一個月後就出院了。徐暖暖對他的態度也不再那麼冷漠、那樣滿不在乎了,她找了一大幫平時交情不錯的朋友,一起慶祝黎白康複。

在熟悉的大排檔裏坐下後,大家一邊等菜上桌一邊聊起了天。黎白看著徐暖暖笑的樣子,也特別高興。

一個男生起哄道:“小白少爺,你這麼拚命,都鬧得進醫院了,是為了誰呀?”

旁邊一個男生連忙應和道:“當然是為了暖暖嘛!”接著大家哄笑成一團。

暖暖的臉頰緋紅,她往起哄的兩個男生嘴裏猛塞菜:“我看這樣能不能堵住你們的賤嘴!”

飯後大家興致勃勃地跑去歌廳唱歌,幾個男生大吵著要唱通宵。

夜裏,黎白覺得包廂裏有些悶,於是一個人跑出去透氣。剛一出門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顧小堂的女朋友。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女生緊緊挽著的男生卻不是顧小堂。

黎白覺得其中有問題,連忙追上去要問個究竟。黎白當著旁邊那個男生的麵很直接地問:“你不是跟顧小堂在一起嗎?怎麼才一個多月的工夫就換了?你還真是換男友如換衣啊,要不是你,我能跟顧小堂打起來?能受傷嗎?要不是你,暖暖怎麼會那麼傷心?”

“喂!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女生憤怒地說道。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們都會活得很快樂!”黎白也不甘示弱。

“真的?那麼你呢?為了一個心有所屬的女生身負重傷的你呢?你真的敢拍著胸脯大聲說,如果沒有我的出現,如果徐暖暖跟顧小堂在一起了,你會很開心嗎?”女生覺得黎白很可悲。

“我不要你管,你管不著,我隻問你,你現在和顧小堂到底還在不在一起?”

一旁的男生也皺起了眉頭,他低聲悶悶地問女生:“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在一起兩年了嗎?你居然……”

“好!事到如今,我隻能對不起小堂了。”女生看上去也是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才願意說真話的,她沒有把那件事告訴身旁的男生,她害怕他會誤會,“其實我……我根本就不是小堂的女朋友。”

“什麼?”黎白詫異極了。

“是小堂要我扮演他的女朋友去騙你們的,我也不明白,小堂為什麼要那樣做,他明明就是喜歡那個叫暖暖的女生的。”

黎白沒把遇見女生的事告訴徐暖暖。到了第二天,他拽著顧小堂去了樓頂。他問顧小堂:“你是故意的吧,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喜歡暖暖,卻要那樣做?”

顧小堂沉默了很久,終於說:“我想,現在繼續瞞著你也沒有多大意義了。”他頓了頓說,“你知道嗎?黎白,那天出事的時候,我和你都注意到吊燈就要掉下來了,可是,你立馬奮不顧身地衝過去保護了暖暖,而我……不騙你,我是真的畏懼了。”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顧小堂顯得很不好意思,但既然說了,就說個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