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09年8月27 天氣:晴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的葬禮,上天給我開了一個玩笑,讓我在這二十年的人生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我飄在棺材的上方看著來來去去的人,我的七大姑八大姨,我的父母。
看著他們在那裏忙來忙去,臉上帶著陰鬱的愁容,我真想告訴他們我沒事我還活著,可是我做不到,因為我已經死了!
依稀記得那是星期五的一個下午,我騎著自行車去往鎮裏找朋友玩,在回來的時候被一輛車撞到,然後就沒了知覺。
恢複知覺時耳邊傳來父母的哀嚎聲,那時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想起來,可是已經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了,直到葬禮開始,我才知道我已經死了!
在準備葬禮的這兩天我看到了我以前看不到的,父母兩鬢斑白,眼也已經高高的腫起,母親哭昏過去好幾次,父親硬撐著那佝僂的身軀,臉上早已沒了表情,但我知道一到晚上父親就會坐在我旁邊哭著,說著我小時候的趣事。
我很想抱住他們告訴他們不要在傷心了,可我做不到了,用虛幻的手抱住父親的背,把頭放在父親的肩上!
今天是我葬禮,沒有敲鑼打鼓,沒有熱鬧的舞台,隻有說不盡的壓抑與沉默。
在棺材上方,我看到母親在一次哭暈在路上,看到父親佝僂的身影,看到路旁議論紛紛的鄰居!
遠遠的我看到了我長眠的地方,旁邊有樹,東邊不遠處有條小河,北邊是一座小丘陵,丘陵上還有一塊大石頭,那石頭上還有傳說中巨人的腳印。
那是我小時候經常玩耍的地方,在河裏抓過螃蟹,洗過澡,在丘陵上逮過蠍子,在大石頭上躺著看那藍天白雲,一切的一切都很熟悉。
該下棺了,沉默的父親突然衝到了我旁邊,趴在棺木上哭了起來,嘴裏重複說著:‘為什麼不是我躺在這,為什麼會這樣.......’抬棺匠和家裏人把父親拉到了一邊,邊上風水師傅說:‘別誤了時辰,下棺吧!’
土一點點的落在棺木上,而我也在一直看著我的軀殼一點點的被掩埋,直到看不見。
總於都結束了,父親也被姑父他們駕著回去了,遠遠的還能聽到父親的哀嚎聲。
我坐在墳頭上,看著西邊的太陽慢慢的落下去,很奇怪我竟然沒有被太陽融化,可能是溫度不夠或者是太陽公公該下班了,不想管我吧!
夜,棺材裏的我被一陣哭聲吸引,出來看到父親拿著一瓶白酒邊喝邊哭著,嘴裏說著話“我剛把你媽哄睡,你媽哭著喊著不肯睡,已經哭暈了好幾次了,我怕你媽撐不住偷偷的在水裏放了一點安眠藥,她這才睡,我才能過來陪陪你。”
‘你小時候太皮了,欺負弟弟,去河裏摸魚,和別的小孩打架,還記得有一次你打你弟弟然後我用棍子揍你嘛’父親嘴角露出一點微笑繼續說著‘打完你後我也很難受,可是你太皮了。
後來你慢慢的長大了,變得懂事了,慢慢的感覺能放手,你要開始自己的生活時,你卻就這麼走了,我真想用這條命換你或者陪你一起走,可是我不能啊!你弟還小,你媽在不能承受任何刺激了,爸爸隻能在陪你這最後一晚了’說著父親就把酒喝完,然後抹了抹雙眼踉蹌著往家走去!
看著父親踉蹌步伐和那佝僂的背影漸漸遠去,我想跟著回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無法離開墳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一顆棵的樹後!
我坐在墳頭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村莊,聽著遠處的傳來孩童的哭鬧聲,大人的嗬斥聲,可我已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