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拾·夢裏不知是客一晌貪歡(1 / 2)

[我想要的,隻是和你在一起。]

偶爾望天的時候她會想是不是因為她曾許下太多願望,所以上帝生氣了怎麼都不肯實現她最後一個願望了呢?那麼,若是她收回從前那些任性的請求,上帝是不是又會重新高興起來而召回懲罰?

笨蘭怎麼淨是些怪想法。

如果她告訴他,他一定會這麼說。

她慢慢拉回雲端上的視線,想起很久以前她生日臨近時兩人的對話。

呐。你要什麼生日禮物?

哎?!新一居然會記得。那我過生日那天你不要工作了嗯?

好。

而他也就真的推掉所有案子帶她到多羅碧加玩了整天。

她想,那些事情,他分明是明白的。比如說自那之後他再不日落後跑出去辦案,再不占用正常休息日通過電話口述破案,也再不約會遲到看電影睡覺。

於是她23歲生日時經曆的感動竟就一直那樣保持了下去——時時看到被摩天輪白色骨架切開的藍天、飛的如雪的粉紅嫩蕊、或是初出鬼屋時他臉上得逞的笑意。

不過是想要在一起,僅此而已。

望著街邊順路滾動的枯葉,她恍然想。

[真真假假,一線之隔。]

蘭最近還好麼?

大阪女孩依舊甜美的聲音順著電話線蜿蜒過來,於是她微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放鬆,很好恩。

其實真假也不過是一線之隔,聽到對方釋然笑聲的刹那,她如是想。

對方說,大阪的櫻花祭上會有很好看的煙花,蘭來看吧,總在東京會憋壞的。

對方說,平次那個白癡天天泡在警局,接電話也三心二意,氣死我了。

對方說,最近越來越懷念在東大上學的日子,雖然吵吵鬧鬧,但還是很開心。

對方說,蘭你知道麼,當年工藤在畢業典禮上做的……

電話那邊的聲音忽然就低了下去,她了然的笑,反過去安慰,我不介意,頓了一會,又慢慢補充,不過大概沒時間去和葉那裏。

櫻花,終歸太慘烈。

煙花,終歸太虛幻。

如今的她隻想要細水長流的日子。

蘭我陪你,如果你來大阪的話。

對方在我上加了重音,她忽然就明白了什麼叫做一針見血。

不想去,不單單是為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更是害怕在太過幸福的場景裏顯得寂寞,而如果隻是一個人寂寞,並不算什麼,孤獨的天荒地老,僅此而已。可畢竟在那裏,有著擔心她的人,她不想讓她們看到她的脆弱。

和葉別多想,最近園子總纏著我逛商場呢。

過了好一會,當她確認鏡子裏帶著淡淡笑靨的女孩足夠快樂時,輕輕回絕了對方。

[什麼是英雄?]

秋末臨近時,她應大學時關係很好的學妹的邀請去參加某部名為《英雄》的電影的首發式,因為並未對外公開,偌大的影院,人影寥落,於是影片裏的背景音樂在空曠的放映廳中顯得異常喧鬧。

她有些漠然地盯著屏幕,當初答應隻是不忍看到對方失望的表情。

當放映廳裏的燈重新亮起來後,她偏頭想叫同來的學妹一起離開,卻看到對方哭得滿臉是淚的樣子。

她有些慌亂的掏出手帕遞給對方,然後努力回想她是不是落下了什麼催人淚下的情節。

學姐不難過麼?

很久以後,當她們坐在窗明幾淨的肯德基裏喝可樂時對方露出了一點難以置信的表情問她。

她隻是淡淡的笑,並不作答。

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在那種情節白爛對白平淡的影片中到底蘊含了什麼撼動人心的力量。

學姐不覺得那麼英雄的人死得太不英雄了麼?明明他是能逃出去的阿,可就為了一個承諾……

對方不甘心的追問道。

她一怔,英雄麼。

一個能為了承諾犧牲的人才是英雄吧。

對上對方染了淚光的瞳孔,她輕輕地說。然後再不顧對方驚訝的目光匆忙告別。

英雄?如他麼…

[你知道麼,現在的我,很討厭工藤太太這個稱謂。]

工藤太太,請問工藤偵探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工藤太太,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工藤太太,請問你們結婚3年還有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

工藤太太,請問名偵探是不是真像傳言說的……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服部平次憤怒的樣子,不顧所謂大阪府警察本部長的身份衝著把現場圍得水泄不通的記者大吼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