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日緊,烏費馬的士兵對遲遲未到的冬服望眼欲穿。墨賢與井呼占等人圍坐在生起了火爐的軍帳中,剛剛從蘇巨傳來的消息讓他折斷了手中第十二支箭羽,然後丟進火盆。
“寧國公叛亂,蘇巨淪陷,王後被幽禁······”
墨賢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他走出軍帳,外麵是還不知道這一消息的士兵們,遠處的百鄴郡城牆依然高不可破,似乎在對他無聲的嘲笑。
“陛下,我們必須得做些什麼。”井王跟著走出了帳篷,呼嘯而過的寒風讓他緊了緊身上的皮甲。
“做什麼?”墨賢冷笑道,巨大的城牆阻擋在他麵前,背後的火焰已經燒了起來,他似乎隻剩下了一條路,“後天收兵,我們回烏費馬。”
井呼占沒想到這麼快墨賢就拿定了注意,自從與夏國開戰以來一直到百鄴郡都是順利的,眼下隻是吃了一場敗仗,沒想到就讓高傲的墨賢低下了頭。
“陛下,我軍實力尚在,國內有弓王他們在,寧······幾峰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墨賢咬牙道:“這個逆賊,等我回去後寧家的人一個都跑不了,我要在他們的身上中滿血花,看著他們的血被一點點吮吸殆盡。”
寒冷的空氣讓墨賢稍微冷靜了一下,他下了一道看起來明智點的決定:“派出禦天衛,我要隨時知道蘇巨的情況。”
翌日,墨賢與眾人在沙盤前議事,一個士兵帶來了與蘇巨無關的消息:“報告國王陛下,布傑汗國已經與夏國議和。”
十幾把劍刃同時拔出,劍尖指向沙盤一側的少焚田,少焚田漠然地看著眾人,看著幾個月以來的同僚們。
墨賢伸開雙手,把眾人的利劍按下,西婭早就告訴了他關於布傑汗國的事情,他一臉微笑地看著少焚田:“少將軍一直都是我們的朋友,大家可以把劍收起來了。”
眾人疑遲著把劍收回,隻有墨賢的侍衛還在猶豫,墨賢緩緩將他的劍放回劍鞘:“少將軍,不知道今後你講往何處去?”
少焚田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直到西婭對他輕輕地點點頭,他才下定決心,單膝跪地,呈上佩劍。
“我願意追隨陛下,以吾之血,以吾之劍。”
墨賢將手按在少焚田的肩膀上,感覺幾天來終於做了一件舒心的事情。
不利的消息還在不斷的傳來,幾天後海盟便從望海關退軍,悲國的士兵也打道回府,隻有嵐嶢的士兵進了望海關,與夏軍兵合一處,往百鄴郡而來。
這夜,烏費馬的士兵在狂歡,墨賢用為數不多的糧草款待手下,井呼占還從商人那裏搞來了一大批酒,百鄴郡的守城士兵們遠遠的看著熱鬧的烏費馬營寨,夜幕下是一片燈火闌珊之景。墨賢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營帳裏,緩緩地將麥芽酒灌進喉嚨裏,他不喜歡用糧食釀成的酒,他喜歡的是花酒,尤其是用血花釀成的酒,甘甜醇香。
帳外的歌唱與歡笑逐漸被慘叫聲替代,墨賢不出去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不一會兒,少焚田滿身是血地走進了帳篷,手中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樂時的眼睛睜地大大的,直到死前都沒想到少焚田會對他動手。
墨賢一揚頭把那難喝的夏國麥芽酒飲盡,他想起了龍族的一句箴言: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收拾好東西,明日啟程回國。”
烏費馬的軍隊沿著進攻時的路線撤退,但南宮琴並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墨賢剛剛撤出伯義郡,雙方的人馬便交上了手,兩軍在伯義郡郊外展開混戰。墨賢急匆匆地留下少焚田等人應戰,自己率領著一支軍隊繼續東去,因為他已經聽說那些被征服的郡縣開始了叛亂,若是後路被切,恐怕大軍將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