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賢騎著有六條腿的多馬獸,被禁衛軍前呼後擁地進了伯義郡,街道兩邊擠滿了夏國的子民,他們都在夏國太守陳誌的催促下(或者說逼迫),走出家門,一睹烏費馬軍隊的風采。
墨賢頭戴著烏費馬帝國的森林金冠,手中高舉著神木杖,宛如上天派來的使者,下了他對伯義郡的第一道旨令:“免賦三年,官員照舊。”經曆了幾秒的沉默後,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人們把帽子鬥笠高高扔向天穹。墨賢不時調整麵向的方位,好迎接滾滾而來的聲浪,享受被萬民擁戴的感覺。
在一個小巷子裏一個披著灰色鬥篷的人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看著墨賢的虛榮心不知所措地飛向天空。
明明是侵略,非要扮演成救世主一般,對手下殘忍,對敵人仁慈,離滅亡已經不遠了。
他悄悄蒙上了麵罩,街道中央走過的一個貌美女人的目光輕輕從他臉上劃過,沒有任何停留,走在她旁邊的是一個少年將軍,布傑族人的服飾打扮,應該是汗國的統帥。他摸了摸背包裏的五卷書籍,艱難地穿過人群,向西而去,這場戰爭已經耽誤了他太久的時間,而他越來越感到一種莫名的、令人恐懼的力量籠罩在奧川的天空,他必須得趕快了。
“陛下,我們下一步往哪裏開拔?”在伯義郡的議政大廳裏,軍事地圖已經鋪開在大桌上,井呼占看著伯義郡的地點,那裏已經插上了烏費馬帝國的旗幟——一張弓與三支箭。
“當然是往南。”墨賢手指一揮,指向了伯義郡南邊的百鄴郡,那裏插著一條盤龍的旗幟。
“陛下,我覺得我們應該繼續向東,開天城已經不遠了。”奧克斯建議道,他是墨賢的軍事顧問,四十多歲的年紀,一頭金色的長發表明了他錫金的純正血統。
“不不不,你要知道,百鄴郡是龍族的地界,要是我們征服了龍族,這比打下開天城更有意義,而且我們還可以南下接應海盟、嵐嶢、悲國的軍隊,他們還在啃夏國的大門呢。”墨賢回答道。當然他沒還有沒說出來的是他要寧幾峰認輸,寧幾峰曾說這些小國會叛變,若是這些軍隊都在自己身邊,那就沒什麼可能倒向夏國了。現在那三國的軍隊還在攻打夏國的望海關,一步都沒有前進,不得不讓人懷疑是在出工不出力。
奧克斯沒再多言語,事實上自從開戰以來都是在按墨賢的意誌行事,他見過很多執意進諫之人的下場,他是聰明人,還不想丟掉這個顧問的職位。
“有道理,龍族對夏國的意義太大了,若是征服了整個龍族地界,再南下與三軍會合,開天城就如囊中之物了。”井呼占附和道,其實他並不太懂軍略,但是一路上打過來順風順水,夏國那些高堅的城牆也不如想象中難啃,雖然龍族人多,又以武學盛名,但在烏費馬帝國的大軍麵前也不過是多費些時日罷了。
“你們覺得呢?”墨賢把目光轉向少焚田、西婭與梁國的統帥樂時。
“陛下現在一路高歌,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是水到渠成。”西婭一如既往地支持墨賢的每個決定,笑容傾國傾城。
少焚田並不懂戰略上的問題,一路上打來都是攻城略地,並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自然信任墨賢,而樂時也是個聰明人,自然附和。
“那麼我們半個月後開拔。”墨賢伸手拔去了百鄴郡上的盤龍旗,戰爭的機器轉而向南,龍族又一次站在了曆史舞台的中央。
伯義郡,少焚田在這裏度過了大半的生命時光,沒想到今日是以征服者的身份回來。熟悉的街道是烏費馬的士兵在巡邏,街道寂寥,隻有幾個居民在打掃深秋的落葉。少焚田沒有家,父母雙亡後他與哥哥少焚野便一直在財主家打工,直到加入了義盟。而義盟的天陽堂堂口早已人去樓空,自從他為可汗效力後,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盟中之人的消息了,如今那個熟悉的大院子也是隻有烏費馬的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