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章 身 世(1 / 2)

刑場上,陳驚跪著,心中充斥著悲憤恐懼等情緒,想怨卻不知道怨誰。

嗬,世間惡人千萬,老太爺為何隻虐我一人。

看著遠處的刑具,她恨不得衝上去撕個粉碎,人到臨死之時,會變得瘋狂,心裏一遍一遍想著逃脫的辦法,她若是鳥,就能張開雙翅飛向自由。

她想起了祖父養的畫眉,思緒飄忽,回到從前。

陳驚祖上原本務農,在陳驚的太爺爺那一代,為避戰亂,一家人搬到了縣裏,人能走,可農田搬不走。

一時間,太爺爺一家失去了生活來源。

太爺爺不是手藝人,除了務農也沒有別的技能,隻能在縣裏找了個活,靠著給人家搬運棉花,打雜為生。

一月不足三兩錢,陳驚的爺爺陳書那時候不過十二歲,尚在念書,後來雖然隻考取了秀才功名,可這也是陳家學問最高的一人了。

生活窘迫,陳驚的爺爺念書又需要時常購買書籍筆墨,家裏還有幾個閨女,太爺爺的工錢根本不足以滿足一家人的需求,隻能向掌櫃的奢工錢,掌櫃的曉得他家裏窮,可經常奢也不是辦法。

掌櫃的向他提了一個要求,要是太爺爺能將棉花運到鷓縣賣掉,以往賒欠的工錢一筆勾銷,還分三成給他。

太爺爺所在的縣城是幾個縣之間最富有的一個縣,盛產優質棉花,可兩縣之間相隔兩千裏地,這之間群山相抱,山道不平,山賊強盜窮凶極惡,因此這棉花的價格也瘋漲,翻了近十倍,俗話說富貴險中求。

掌櫃的給個條件頗為誘惑,如果買賣成了,便分他四成,這四成足以家中兩年的開銷,太爺爺咬咬牙答應了,駕著馬車和夥計,兩個人向鷓縣而且。

一路上,由夥計騎馬馱著兩袋在前麵開路,太爺爺遠遠的駕著車贅在後麵,待沒任何情況再吹哨給太爺爺。

待回來的時候,將馬車賣掉,兩人晚上沿著山路摸黑行走。

太爺爺回來了,買賣也做成了,但斷了一條腿,那夥計死在回來的半路上,老板看著白花花的銀子,爽快得分了四成給太爺爺。

太爺爺腿斷了就不能出去做活了,陳書那時候考了秀才功名。

望著白花花的銀子和躺在床上的父親,以及可憐巴巴的家人,陳書明白自己不是個讀書料子,連續兩次鄉試隻得了個秀才,看著他的同窗們考了進士功名,陳書心裏很不是滋味。

在太爺爺反對聲中,陳書最終賣掉了自己前半生的藏書,拿著太爺爺拚回來的銀兩,與那掌櫃的一起經商去了。

就這樣陳家從陳驚爺爺那輩開始正式做起了生意,到了陳驚這一代,已經是富甲一方的有名的商賈之家,家中不僅有自己種植棉花的良田,還租了不少給周圍的農戶,租金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陳驚自然是自小過著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小姐生活。

老天爺的心思沒人猜得透,他就像給陳驚一家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一般,陳驚的父親陳栄,不滿足縣城裏的生活,一方麵想讓陳驚的兄長上更好的學堂以考起功名,另一方麵且聽說卞州有一個大型的棉花交易市場,其城外的土地是上好的紅土地,作物種進去個個長勢極好,況且州裏有著有名的青樹學堂,十餘年間,出過榜眼進士等學生。

思索了兩月,終於,陳栄賣掉了田地與宅子,帶著一家子踏上了前往卞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