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臨死時都念念不忘,讓伊桑繼續其“家族傳統”。
伊桑歉意的說:“在座很多都知道這件事,我受父親的影響很大。有記憶起,他一直教我兩件事,找托格雷麻煩、恨雷斯人。”
眾多目光不由望向慕竹,前來吊唁的人中她是唯一一個雷斯人。
“於是我每年隻要有時間,五月底都要去找托格雷的麻煩,質問他為何當年不救援?心裏是否有愧疚?無論他在哪服役,隻要有時間我就過去……”
伊桑的眼圈有些紅:“他勸過我很多次,也講述過當年自己不得已的選擇。”
“但被怨恨充滿的我,並沒有聽他的解釋,還是一直找他麻煩。少不更事的時候,我還當麵罵過他……”
伊桑對棺木深鞠一躬繼續說道:“去年我得知自己被梅拉,還很是高興……”
“現在想想真是追悔不迭……”
“說到我們關係緩和就不得不提一下沈上尉。哦,現在已經是大尉了。”伊桑笑了笑說:“還記得初見沈大尉,我還問他‘鼠膽艦長’躲到哪裏去了?”
“然而,正是那次恐怖分子對他的襲擊,讓我知道膽怯的並不是托格雷而是我。”
“槍擊時我完全傻了,還托格雷把我撲倒在地還用身體掩護我,然後他和傑熙拉著我找掩體。”
“那之後我才意識到,托格雷並不是我想象中那種膽怯的人,隻是偏見蒙蔽了我……”
他看了一眼沈若峰和慕竹,道歉道:“我對傑熙也一直很無禮,即使和托格雷關係緩和之後。”
“但她一直對我很客氣,我想我應該借機對她說聲抱歉,因為過了今天我有怕自己沒有這個勇氣。”說完他對慕竹恭身說了句抱歉。
死於百年全麵戰爭中的人難以計數,星盟和雷斯民間互相仇恨的氛圍雖因二百年和平有所減弱,但有時你仍可以感受到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就在這間大廳裏,那些有親人死於雷斯人之手的星盟公民,難道他們心中何嚐沒有怨恨?
“我曾經問過托格雷,你為何對傑熙這麼好。”伊桑環視大廳說:“了解近況的人都知道,十餘年來托格雷就像對女兒一樣待她。”
“托格雷隻是很平淡的說,等你的經曆最夠多就會了解。我很不服氣,還和他爭辯過幾次。”
那天托格雷的語氣神態似乎還在伊桑眼前,但人卻已經故去。
“他說戰爭是一件最殘酷的事。戰爭中人會失去理智,犯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罪行。”
“戰爭中人也麵臨著殘酷的抉擇,即使我活到現在一直認為沒有回頭救援是正確的選擇,但你真以為這麼多年我心中不懷有愧疚……”
“有時候,我也後悔。後悔當時沒有回頭,哪怕與你爺爺一起死在那裏……”
“可是,若再做選擇。我還是不會回頭。我有我的責任!那就是你們……”說到最後伊桑留下悔恨的淚水幾乎泣不成聲。
“然後,他問我。以雷斯的體製,慕竹的親人可以拒絕參加戰爭嗎?”
“有的人固然有罪,但慕竹在戰爭中又有何罪?”
“更何況,星盟能獲得戰場遮蔽技術她的祖父功不可沒。”
“我說這些親身經曆,並非我對雷斯的仇恨有所減弱。”伊桑辯解道:“我隻是分清楚了仇恨的對象。”
伊桑話雖如此,但並非沒有為慕竹張目之意。現在軍部內有些極端言論,要清查星盟軍內所有的雷斯人,並且對他們進行調查。
沈若峰小聲對慕竹說了一句話,想緩和一下她悲傷的情緒。
“已經想好我那艘星艦的名字了,就叫——鼠膽號。”